当时欧洲骑士大多配备重盔重甲,虽然近战时十分强大,机动力却根本无法和蒙古骑兵相比。如果碰上蒙古骑射手,不仅追不上,连逃都逃不掉,只有作箭靶子的份。而且蒙古骑兵不像欧洲骑士那样完全依赖强攻,他们只有当先用弓箭把敌人杀伤大半时才与敌人短兵相接。
蒙古骑兵就靠这种战法,在多瑙河畔大破欧洲最精锐的十万匈牙利大军,杀敌七万余,用弓和箭演奏了一曲”红色多瑙河”,几乎彻底消灭了欧洲的抵抗力量。
事实上,蒙古军队的骑兵在任何时候都无法一对一地战胜欧洲的重装甲骑兵,欧洲重装甲骑兵的长矛和重剑杀伤力远大于蒙古骑兵手中的马刀、长矛或狼牙棒。欧洲骑兵的马也远比蒙古马高大。但蒙古骑兵的战略战术则是欧洲骑兵远远不及的。
欧洲军队的战斗无论多大规模的军队都是在很小战场内进行的。而且,欧洲军队有惯常的骑士之风,崇信正面一对一的堂堂正正的战斗,当他们遇见可以把百里方圆的地方做战场,且习惯迂回的蒙古军队时,他们的确是碰上了无法想象的战争蒙古人西征时,在发生大部队与敌正面遭遇的时候,蒙古骑兵也会迅速排成战术队伍发起正面的攻击。其战术队形通常是排成五个左右的横队,每个横队均为单列。各横队相距很宽的距离。这样形成了远远大与对手的宽大正面。前两个横队是重骑兵,其余为轻骑兵。在此之外则还有大批的游骑四处做表面上无意义的运动。
双方军队在靠近后,蒙古军队的轻骑兵会突然从前排的重骑兵横队的巨大空隙间以极高的速度冲出,向西方的敌人投射长矛和从中原学来的毒箭。几次齐射后,重骑兵队伍迅速后退,接着轻骑兵也迅速后撤,并回到原来的位置。而遭到攻击的西方军队无论是步兵方阵还是骑兵方阵此时都很难迅速回击,必须保持队形的严密向前推进,否则无法利用自己的优势杀伤蒙古兵。
通常蒙古军队的骑兵只要一两次这种冲击就会让敌军军心动摇队形混乱。而这种反复的攻击蒙古兵可以不论白天黑夜地进行,因为队伍相距较远且不需要太严整,蒙古兵的队形很容易在远离敌军后重新排列整齐。一但敌军队形混乱军心动摇开始后撤,则宽大的蒙古骑兵队形就会迅速变成包抄队形,对敌军进行近距离的砍杀。
蒙古军队在骑兵快速大纵深地前进时,遇敌坚固的城堡,通常只留少数部队监视以待后续的攻坚工兵,大部队仍继续高速前进,使后方的敌人根本无法作出战争准备。
《黑鞑事略》曾对蒙古骑兵有过一番详细的描述:其骑射,则孩时绳束以板,络之马上,随母出入;三岁索维之鞍,俾手有所执射,从众驰骋;四五岁挟小弓、短矢;及其长也,四时业田猎,凡其奔骤也,立而不坐,故力在跗者八九,而在髀者一二。疾如飚至,劲如山压,左旋右折,如飞翼。故能左顾而射右,不持抹秋而已。
其步射,则八字脚步阔而腰蹲,故能有力而穿札。
其军,即民之年十五以上者,有骑士而无步卒,人二三骑或六七骑谓之一(纟斗)。武酋、健奴自鸠为伍,专在主将之左右,谓之八都鲁军,曩攻河西女真诸国,驱其入而攻其城。
其军器有柳叶甲、有罗圈甲、有顽羊角弓、有响箭、有驼骨箭、有批针,剡木以为栝,落鹏以为翎;有环刀,效回回样,轻便而犀利,靶小而褊,故运掉也易;有长、短枪,刃板如凿,故着物不滑,可穿重札;有防牌以革编绦,否则以柳,阔三十寸,而长则倍于阔之半;有团牌,时前锋臂之,下马而射,专为破敌之用;有铁团牌,以代兜鍪,取其入阵转旋之便;有拐子木牌,为攻城避炮之具。每天酋头项各有一旗,只一面而已,常卷常偃,凡遇督战,才舒即卷。攻城则有炮,炮有棚,棚有纲索以为挽索者之蔽,向打凤翔,专力打城之一角,尝立四百座,其余器具不一而足。其长技,弓矢为第一,环刀次之。
其军粮,羊与马。马之初乳,日则听其驹之食,夜则聚之以,贮以革器、洞数宿,微酸,始可饮。才犯他境,必务抄掠,孙武子曰“因粮于敌”是也。其行军常恐冲伏。虽偏师亦必先发精骑,四散而出,登高眺远,深哨一二百里间,掩捕居者、行者以审左右前后之虚实,如某道可进、某城可攻、某地可战、某处可营、某方敌兵、某所粮草,皆责辨哨马回报。如大势军马并力胃集,则先烧琵琶,决择一人以统诸部。
其营必择高阜,主将驻帐必向东南,前置逻骑,鞑语“托落”者,分番警也。帐之左右与帐后诸部军马,各归头项,以席而营。营又贵分,务令疏旷,以便刍秣。营留二马,夜不解鞍,以防不测;营主之名即是夜号,一营有警,则旁营备马,以待追袭。余则整整不动也。惟哨马之营则异于是,主者中据,环兵曰表,传木刻以代夜逻。秣马营里,使无奔逸,未暮而营,其火谓之“火铺”。及夜则迁于人所不见之地,以防夜劫,而火铺则仍在于初营之所,达晓不动也。其阵利野战,不见利不进。动静之间,知敌强弱;百骑不挠,可里万众;千骑分张,可监百里;推坚陷阵,全藉前锋;衽革当先,例十之三。凡遇敌阵,则三三五五四五,断不簇聚,为敌所包。大率步宜整,而骑宜分。敌分亦分,敌合亦合,故其骑突也,或远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没,来如天坠,去如雷逝,谓之“鸦兵撒星阵。”其合而分,视马之所向;其分而合,听姑诡之声以自为号。自迩而远,俄顷千里。其夜聚。则望燎烟而知其所战。宜极寒而无雪,则磨石而祷天。
其破敌,则登高眺远,先审地势,察敌情伪,专务乘乱。故交锋之始,每以骑队轻突敌阵,一冲才动,则不论众寡,长驱直入。敌虽十万,亦不能支。不动则前队横过,次队再冲。再不能入,则后队如之。方其冲敌之时,乃迁延时刻,为布兵左右与后之计。兵既四合,则最后至者一声姑诡,四方八面响应齐力,一时俱撞。此计之外,或臂团牌,下马步射。一步中镝,则两旁必溃,溃则必乱,从乱疾入。镝或见便以骑蹙步,则步后驻队驰敌迎击。敌或坚壁,百计不中,则必驱牛畜或鞭生马,以生马搅地,敌阵鲜有不败。敌或森戟外列,拒马绝其奔突,则环骑疏哨,时发一矢,使敌劳动。相持既久,必绝食或乏薪水,不容不动,则进兵相逼。或敌阵已动,故不遽击,待其疲困,然后冲入;待其兵寡,然后则先以土撒,后以木拖,使尘冲天地,疑兵众,每每自溃;不溃则冲,其破可必。或驱降俘,听其战败,乘敌力竭,击以精锐;或才交刃,佯北而走,诡弃辎重,故掷黄白,敌或谓是城败,逐北不止,冲其伏骑,往往全没。或因其败而巧计取胜,只在乎彼纵此横之间,有古法之所未言者。其胜则尾敌袭杀,不容逋逸。其败则四散迸,追之不及。”
总的来说,蒙古骑兵本身的特点就是技术过硬,吃苦耐劳,具有极强的纪律性,作战时善于长途奔袭,能够合理的结合地形要素,把握最佳时机,几乎具备了骑兵的所有优点。
这也是为什么杜睿一直以来对后世蒙古骑兵的战法极其推崇的原因,当初还只是个白身的时候,杜睿就曾将重新组建的飞虎军当成了他的试验田,灌输的战法就是后是蒙古骑兵的战术。
杜睿第一次运用就是在西征高昌之时,当时他率领初出茅庐的飞虎军,奔袭穿越数千里沙碛,突然就出现在了高昌城下,将鞠文泰活活惊死。
后来无论是灭吐谷浑,征伐契丹,平灭三韩,扫平吐蕃,还是之前与易布拉西•默罕默德的连番争斗,杜睿都将后世蒙古骑兵的战法,运用的如火纯青。
可以说,杜睿剽窃自后世蒙古骑兵的战术,如今早已经深入人心,此刻杜学文和薛讷也是一样,杜学文学自杜睿,自然承袭杜睿的衣钵,这种骑兵的奔袭战术,可以说已经渗透了他的血液之中。
从苏伊士港到亚历山大港,足足有两千里之遥,杜学文仅仅用了七天的时间,便完成了这种急行军。
几乎在杜学文兵临亚历山大港的同时,远在开罗的哈马德里才得到了消息。
“有唐军在苏伊士港登陆!?”
哈马德里闻讯不免大惊失色,跳将起来,疾步上前,一把攥住了那个从苏伊士港逃回来败兵的衣襟,厉声吼道:“怎么可能,唐人不是在图尔吗?他们不是要向叙利亚进军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苏伊士港!还有我的弟弟呢?哈萨尔在哪里?他在什么地方!?”
那个报信的溃兵不敢隐瞒,泣道:“哈萨尔将军他~~~~~~~~他~~~~~~他已经回归了真主的怀抱!”
哈萨尔死了!
哈马德里闻言彻底惊呆了,他自己的弟弟,他最是了解,在战场上的悍勇不比他差,当初穆阿维叶征伐埃及,哈萨尔在攻陷开罗的战斗当中,第一个登上城墙,死在他手里的拜占庭人不下百名。
“哈萨尔怎么会死?唐人进攻苏伊士港,你们为什么不来报信,你们有两千人,唐人就算是再怎么强大,你们至少也能抵抗几天的时间!”
溃兵苦着一张脸道:“将军!我们不是不想来报信,实在是唐人太厉害了,他们只用了不要一刻钟就把港口攻陷了啊!”
“什么!?”
“胡说八道!”
“真主的勇士怎么可能这么不禁打!”
“你在说谎,你这个胆小鬼,我要杀了你!”
城主府内的一众阿拉伯将军纷纷叫嚷了起来,有的甚至将手都按在了刀柄上,要是这个溃兵不给他们一个解释的话,就要让他身首异处。
溃兵见状大惊,忙道:“我没有说谎,全都是真的,唐人有操控雷电和火焰的能力,他们的战船喷出阵阵白烟,紧跟着港口就发生了火灾,大火还伴随着雷电的轰击,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反击啊!”
“放屁!”
“胡说八道!”
“你是在为你的胆小找借口!”
“伟大的真主是唯一的神,唐人怎么可能会操控雷电和火焰,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我~~~~~我没有说谎,我说得全都是真的,哈萨尔将军就是被一颗流星击中才战死的!”那个溃兵眼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将军朝他围了过来,赶紧大声的解释着。
“都住手!”哈马德里此刻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溃兵不是在说谎,不过唐军也不是真的会操控雷电和火焰,那肯定是唐人发明的新式武器,一定是这样。
正在此时,一个大食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面带惊恐的大声道:“将军大人!有人来报信说,唐人前几天出现在了他们的村镇旁,正一路朝着北方疾进!”
北方!
哈马德里一愣,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嘴里艰难的吐出了一个词一一亚历山大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