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纳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发出了一声悲鸣:“切歌!”
切歌正是阿鲁纳的弟弟,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了他的面前,阿鲁纳也疯狂了,抢过一支标枪,就要上来报仇。
“你是什么人?”阿鲁纳眼中充满恨意,咬着牙,用生硬的汉话问道,格洛部族曾与唐人进行过贸易,阿鲁纳也会几句简单的汉话。
杜睿冷冷的一笑,沉声说道:“死人是没有必要知道的!”
“报仇!报仇!”阿鲁纳怒声喝道。
杜睿长枪直指阿鲁纳,高声喝道:“杀!”
杜睿大喝一声,奋力策马,战马悲嘶一声腾空而起。凌空跨越数步之遥,又如千钧大山般从空中重重压落下来,手中的长枪反射其凛冽的寒光,一时迷乱了土人的双眼,沉重的铁枪在杜睿的全力之下,带起呼啸之声,狠狠砸在木盾上面。
“碰!”
“啊!”
一声巨响,木盾化为碎屑,木盾后面的土人,也从中被劈落两半,热腾腾的内脏混着鲜血撒落一地。
看到杜睿如此剽悍,不仅土人为之震撼,就连杜睿麾下的士卒、将官也吃惊不已,一直以来,杜睿给众人的印象则是温文尔雅,现在留给人的则是凶悍和霸气。
“杀!杀!杀!”
紧跟在杜睿身后的冯照和众亲卫此刻也是高声呐喊起来,他们都被杜睿杀神一般的模样给激起了血性。
“噗!”血光飞溅,杜睿手中长枪如同蛟龙,一连数人被击杀。
杜睿身后的亲卫,也随着杜睿打开的缺口,杀进了团团围在一起的土人阵型之中,每一个人都做着全力刺杀的动作。
如同滔天洪流,亲卫队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入阵中,如同黄河决堤,瞬间就将敌人淹没在洪流之中,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在全力刺杀,刹那间,惨叫声响成一片,不少亲卫扔下难以拔出的长枪,抽出腰间的长刀,继续劈砍。
“去死!”杜睿爆喝一声,挑飞两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土人,继续朝着阿鲁纳追去。
“啊!”
土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没了声息的尸体滚落一旁,无神的眼睛似乎在向上苍诉说着什么,他们或许就不该来,或许就不该反抗唐人,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太晚了。
“死!”
杜睿大喝一声,战马嘶鸣,加速向前,直奔被数十人围在其中的阿鲁纳,马蹄飞驰,带起泥土飞溅,瞬息之间,杜睿已经挺入着十几人的小圆阵之中。
“胆敢当我去路者死!”
杜睿怒喝一声,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十余名土人,如同木头人一般,接二连三被杜睿刺死。
“滚开!”
杜睿大吼一声,一枪挑断一个土人的脖颈,滚烫嫣红的热血飞溅在脸上,心中发了狠的他,狰狞的张开嘴巴,舔了一口。满嘴的血液和他那狠厉的表情,状若恶鬼一般,让人生畏。
“嗖!”
一声轻响传入耳中,冰冷的目光中杀机乍现,杜睿在马上一个转身后仰,躲过了飞来的标枪,紧跟着挥动手中长枪,如同毒蛇一般,转身刺出。
“额!”
身后一个偷袭失手的土人,被杜睿刺中胸膛,而此刻还保持着方才投出标枪的那个姿势,双眼含恨的看着杜睿,似乎是在后悔,方才应该再沉稳一些,如果再沉稳一些的话,或许他就成功了,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噗!”
杜睿抽出长枪,带出的血水如同被炸开一样,飞溅出来,喷个不停,土人这才无力的跪倒在地,没了气息。
此刻阿鲁纳的身前已经再无一人,杜睿冷笑一声,瞪目大喝:“死!”
手中重达八十多斤重的长枪当空劈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劈向阿鲁纳的首级,阿鲁纳脸色一变,从未曾想到,看似如此瘦弱的一个人,竟然有如此的破坏力。
阿鲁纳手中的标枪上扬,欲硬抗杜睿雷霆一击。
“不知死活!”杜睿心中冷笑道。
“咔嚓!”
“噗!”
阿鲁纳那高达挺拔的身躯,瞬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缩了下去,张口喷出一只血,双臂无礼的拉耸着,双目惊骇的看着杜睿。
“你~~~~你是谁?”阿鲁纳再一次颤抖着问道。
在这一刻阿鲁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在害怕,是的他在害怕,双腿似乎已经支撑不起那健硕的身躯,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杜睿猩红的眸子盯着阿鲁纳,张口说道:“大唐澳洲道行军大总管,宋国公杜睿!”
说完,也不管阿鲁纳听得懂,听不懂,挥枪一拉,一个斗大的人头随着鲜血飞起,杜睿长枪递出,扎入其中,高高举起。
“大唐万胜!”
众亲卫见杜睿斩杀了阿鲁纳,也是兴奋异常,应声高呼:“大唐万胜!”
大营之内的众将士看到杜睿凶悍凌厉的身影和不断滴血的首级,随之厉声高呼:“大唐万胜!大唐万胜!”
“阿鲁纳死了!”
土人惊骇的看着那个彷如杀神一般的男子长枪上扎着的人头,失声叫道。
“阿鲁纳死了!”更多的土人看到了阿鲁纳那大眼圆睁的首级。
就连后面的格洛族长此刻也仿佛丢了魂一样,阿鲁纳居然死了。
土人的心害怕了,胆寒了!
阿鲁纳可是他们当中最强壮的战士,最出色的猎手,连阿鲁纳居然都死了,这就好像他们信仰的战神突然轰然倒地一般,一下子抽干了他们的力气,不少人寻机准备逃跑,但是这可能吗?
杜睿一抖长枪,甩开其上的人头,快马奔向还在抵抗的土人火攻部队当中,长枪翻飞,寒光四射,一朵朵嫣红的雪花绽放。
亲卫以及杜平生率领的骑兵也紧随其后,如同成群的野狼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或刺或砍,瓦解着敌人最后的意志。
残阳如血,孤悬天边。
很快土人的攻击部队就全都倒在了地上,地上被刺眼的红色布满,无数的尸体,或仰或躺。
远处的土人大军全都愣住了,他们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继续进攻,虽然唐军的弓箭因为怕伤及战友,不再发威了,可是那个杀神一样的男子,他们能对付得了吗?
杜睿侧转马身,高举长枪,冷漠的看着远处的土人大军。
而此刻唐军将士则每个人都充满狂热、崇拜的眼神看着杜睿,他们当中有的并不曾和杜睿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对杜睿的威名也都是传闻而已,他们当中甚至还有些人不服气,觉得杜睿这个战神名号有些名不副实,特别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杜睿只是不停的带着他们走路,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这甚至让他们生出了几分轻视,但是在这一刻,在他们的眼里,在他们的心中,杜睿就是他们心中名副其实的战神。
“大唐万胜!”杜睿长枪高举,厉声高呼,传遍四野!
“大唐万胜!”
唐军将士也纷纷高举兵器,跟着疯狂的嘶喊起来,战号响彻澳洲大地,如同无数野狼汇聚在首领麾下,凄厉的咆哮。
看着远处那个天神下凡一般的男子,格洛等人全都愣住了,他们进退失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格洛族长只能再一次求助似的看向了新间锦,虽然方才新间锦的火攻计策,让他们再次失去了两千多士兵,阿鲁纳也没救回来,白白送了性命,但是现在,他们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新间锦了。
新间锦也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远处纵马举枪的杜睿,突然眼神变得发红,指着杜睿,好半天才大喊了一声:“杀!杀!他就是杜睿!杀了他!”
一个部落的族长闻言,大叫了起来:“格洛族长!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我们的人就全都死光了!”
格洛还没等说话,新间锦就咆哮了起来,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杜睿,是这一次官军的首领,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赢了,我们就赢了!”
那个首领显然不知道杜睿的价值,冷笑道:“说得好听,还不是让我们的勇士上去送死,你这么想要杀了那个外来人,为什么不亲自去,反而要鼓动我们!我们才不上当呢!”
新间锦闻言,微微一愣,再看其他族长,包括格洛族长看他的眼神全都变了,确实如那个族长所言,自打开战以来,新间锦的叛军就没有动过,最多也就是在后面声援一下,死的全都是土人。
新间锦知道要是他再不出动移民叛军的话,那些土人是绝对不会动手了,可是当他回头去看自己的属下时,却发现那些人居然没有一点儿战意,甚至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畏惧。
毕竟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唐人,只要是唐人,谁不知道杜睿的威名,他们如何生的出勇气和杜睿为敌。
新间锦见状大怒道:“你们害怕了!是吗?”
没有人说话,新间锦更怒,咆哮了起来:“你们以为你们还有回头的机会吗?我们犯下的可都是谋反大罪,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你们以为投降就能免死吗?难道你们都忘记了,那个杜睿,他是一个嗜血的屠夫,他会杀光我们所有的人,我们现在就只有一条路,杀上前去,杀了杜睿,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
谋反大罪!
十恶不赦!
诛灭九族!
这些词狠狠的敲打在了那些移民的心上,他们都不想死,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活下去的话,他们怎么会跟着一起叛乱,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对!杀了杜睿!我们就能活!”
“官军要斩尽杀绝,我们就先杀光他们!杀了他们!”
“杀!”
那些倭人也趁机在队伍之中鼓噪了起来,一时间所有的叛军都红了眼,虽然他们畏惧杜睿,但是他们更不想死,他们只想要活下去。
“杀!”
一声集体的咆哮,红了眼的叛军朝着杜睿的方向,疯狂的扑了过来,那些土人见状,也知道今天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也跟在了叛军的身后,朝着杜睿猛冲了过去。
杜睿看着那些蜂拥而至的叛军和土人,心中却是一声哀叹,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杀这些唐人移民,毕竟都是同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是他们犯下的是谋逆大罪,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不震慑一番,是绝对不行的。
大唐需要的是稳定,任何动乱的苗头都必须消灭于无形之间。
“老爷!我们现在改怎么办?”冯照颤声问道,他不是因为敌众我寡而害怕,他只是不想与那些唐人为敌。
杜睿的脸色变得冷峻起来,咬着牙,好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字:“杀!”
冯照闻言,顿时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杜睿,大声道:“可是老爷!那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唐人啊!我们怎么能对自己的同族下手!”
杜睿的脸色变得更冷了,咬着牙道:“谋逆大罪,十恶不赦,他们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冯照还要再劝,却被杜睿一生大喝给打断了:“不要告诉我他们是被逼反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就是造反了,造反就是有罪,执行命令!”
虽然杜睿的这个命令,对唐军将士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是铁一般的纪律让他们只能选择服从。
“杀!”
唐军将士就好像发泄一样,集体喊出了一个“杀”字,叛军和土人的气势顿时为之一滞。
一场混战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杜睿也不要求紧守营寨了,所有的唐军将士倾巢而出,对着那些叛军,那些土人展开了疯狂的杀戮。
无数的叛军和土人,舍生忘死的朝着杜睿涌了过来,想要来一个擒贼先擒王,但是已经狠下了心肠的杜睿,此刻就是战神的化身,没有人能伤的了他,所有靠近他的敌人,都被他斩杀当场。
杜睿一遍杀戮,心里却在一边流血,杀那些土人,杜睿没有丝毫的负罪感,但是面对那些倒在他长枪下的同族,他的心却被深深折磨着。
快点!快点来啊!
杜睿现在能期待的就是那些被他派出去的唐军能够尽快赶来,完成合围,到时候,他就可以停下杀戮,接受那些叛军的投降了。
似乎上天也听到了杜睿的祷告,一阵烟尘由远及近,慢慢的汇集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
新间锦在战阵之间也发现了,他的心突然一寒,他知道没有机会了,他自以为聪明,结果从头到尾,都是在杜睿的算计之中,而他不过就是一个配合着杜睿演戏的小丑。
杜睿也长出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长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降者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