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结失魂落魄的走了,众将纷纷围了上来。
薛万彻第一个道:“大帅!如今吐蕃已经是我大唐放在砧板上的肉,不急于一时,既然吐蕃有意求和,大帅何不虚以委蛇,大军从石堡城出发,已经赶了两千多里路,携带的干粮虽然还有盈余,却是所剩不多了,何不趁此机会,拿了吐蕃人的牛羊,补充粮草!”
众将也是一齐点头,大为赞成此事。
粮为兵之本,没有吃的,唐军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若是从大非川那边运粮过来,明显不现实,道路难行,且消耗太大。
虽然唐军也可以速战速决,直扑逻些城,可毕竟危险太大,只要出现一个意外,大军可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杜睿却道:“粮草之事,诸位将军不必担忧,本帅心中已有盘算!”
众人闻听杜睿居然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而且看杜睿的样子,显然是早就成竹在胸了,顿时一阵大喜。
“不知大帅有何妙计!?”
杜睿一笑,道:“这高原虽然困苦,却也并非蛮荒之所,粮草遍地都是,何须吐蕃人送,我等自己去取不就成了吗?”
众将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敢情杜睿这解决之道就是“因粮于敌”,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以战养战。
随着杜睿一道道军令发出,一队队的唐军朝着四面八方开了出去。
距离逻些城五百里之外的一处土堡,这里是一个名为曲率次仁的贵族的领地,他是吐蕃世袭的“论”,拥有方圆三百里的领地,有数千奴隶。
他的父亲当年跟随松赞干布东征西战,立下了不小的战功,这才为子孙赚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只可惜曲率次仁可不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小就在蜜罐里泡,长大之后,更是无法无天,连调戏庶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结果把他的父亲给活生生的气死了。
此时他正躺在那张从唐国买来的大床上,享受着漂亮女仆的按摩,那双白玉似的小手按在曲率次仁那臃肿的身体之上,格外的不协调。
女仆小心翼翼侍侯着,不敢有丝毫失误,在吐蕃遵循着的是严格的等级制度,论是贵族,像这个女仆,她天生就是为曲率次仁这样的论服务的,奴隶的生死完全都掌握在论的手中,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要杀便杀,要打便打,若是奴隶一个不小心,有丝毫错失,就会大祸临头。
大唐和吐蕃交兵的事情,曲率次仁自然一清二楚,也知道松赞干布在石堡城送了老命,那个纨绔子弟芒松芒赞做了赞普,如今大唐的军队已经攻入了吐蕃的腹地,可是曲率次仁觉得这一切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该享受还是享受,该玩乐还是一样的玩乐。
突然曲率次仁睁开了眼睛,那个女仆顿时大惊失色,一张俏脸变得异常苍白,以往曲率次仁每次露出这样眼神的时候,都是要杀人了!
“啪!”
曲率次仁猛一挥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女仆的脸上,怒吼道:“来人啊!”
守护在门口的护卫立刻冲了进来,一边一个,按住了女仆的肩膀,曲率次仁揉了揉额头,那里有一个微不可查的印子,显然是女仆方才用的力气稍稍大了些。
“将这个贱婢带下去,砍掉他的手!”
作为“论”,他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这种事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女仆连连求饶,可是根本就唤不起曲率次仁丝毫的同情心,看着女仆惨嚎着被拖了下去,曲率次仁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惶惶的冲了进来。
“大胆。”曲率次仁见管家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顿时怒气上腾,大吼一声,“惊慌失措的,见了鬼了!”
“大人,唐军杀来了,唐军杀来了啊。”管家也顾不得其他,大声禀报道。
曲率次仁一愣,更是怒不可遏:“放屁,唐军怎么会来?”
对于曲率次仁来说,唐军打来的消息无异于天方夜谭,他压根就不会相信,唐军深入吐蕃腹地,那是去找芒松芒赞麻烦的,关他什么事,怎么会来他的领地,就算是将来唐人成了吐蕃的主人,他还是做他的论,一点儿改变都不会有。
“大人,是真的,是真的。”管家忙着禀报,“唐军已经杀到土堡前了。”
“哼哼,你还敢胡言乱语。”曲率次仁怒气更甚。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惊动地的吼声响起:“大唐万胜!”
吼声如雷,曲率次仁一愣,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其他,飞也似的冲了出去,来到箭楼上,放望一眼,只见一队唐军正朝他的土堡杀来。
这队唐军并不多,不过五六百人,不过看上去极为雄壮。
曲率次仁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大吼道:“区区五六百人就想对付我,想得美!我有上千军兵,你们想死。我就成全你们。”
“里面的人听着,打开门,饶你们不死,若敢说半个不字,准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唐军校尉大声喊道。
“开门投降,简直白日做梦,我倒是要劝你们快快放武器,跪地求饶,我会留你们一条狗命。”曲率次仁狂妄的大叫道,丝毫没有察觉死神的镰刀都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杀!”
校尉也没有再废话,方才喊话,不过是例行之事,见对方不肯投降,自然再没有任何犹豫,一挥手,唐军将士顿时发出一声吼,对着土堡就冲了过去。
这座土堡虽然简陋,可是上一代的领主倒也悉心建设过了,防护力量也称得上不错,用来防备一般的盗匪是足够了,可惜的是,这是唐军,注定没有任何用处。
唐军一个冲锋,那扇大门就完了,紧接着唐军便如同潮水般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