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堡城的城主府内。
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松赞干布还不曾歇息,这些天唐军连日攻城,除了第一天出动了大股部队之外,余下的每天都只是杜睿带着十几个人攻城。
这让松赞干布在期待杜睿被杀死之余,也不禁有些暗暗忧心,杜睿的谋略他可是切身体验过,杜睿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行事算无遗算,不然的话,他的四十五万大军,如何会被杜睿三下两下的就解决的一干二净。
可杜睿这么个攻城法,分明毫无效果,除了能振奋自家的士气之外,连城墙都没摸到过一下,难道杜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非要用这种法子和自己耗下去?
显然不是这样的!
杜睿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办法的话,他也就不是杜睿了,吐蕃的四十五万大军也就不会败在杜睿的手上了。
到底杜睿打得什么算盘!?
松赞干布心里没底,连觉都睡不着了,绞尽了脑汁琢磨着杜睿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这边正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喧哗声,登时大惊失色:“来人啊!外面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何这般喧闹!”
松赞干布的话音刚落,那个和他一起逃入石堡城的亲卫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倒在松赞干布的面前,大声悲呼道:“赞普!唐人~~~是唐人杀进来了!”
“胡说!”松赞干布跳了起来,但毕竟身子太弱,晃晃悠悠的到了那个亲卫的面前,攥着对方的衣甲,将其提了起来,大声道,“你放弃,石堡城易守难攻,防备森严,唐人怎会攻进来!”
那个亲卫哭丧着脸,道:“赞普!小人没有说谎,唐人!到处都是唐人!都是那个哈桑!都是他,他带着将士们饮酒,结果唐人突然爬上了城墙,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城里到处都是唐人,到处在防火!”
松赞干布楞住了,他知道亲卫没有说谎,喊杀声离这里越来越近,都不知道有多少唐军杀了进来。
“该死!该死!那个哈桑!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个蠢货!”
亲卫大声劝道:“赞普!不行了!不行了!我们还是快些逃命吧!唐人已经攻进了成立,那些兵丁一个个都喝的烂醉如泥,这还如何打!赞普!小人还是护着您回逻些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赞普!”
松赞干布闻言,也知道事不可为了,可是就这么逃走,他又实在是不甘心,可不逃走的话,他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撒豆成兵吗?
“走!”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松赞干布取下墙上挂着的弯刀,跌跌撞撞的跟着亲卫出了城主府,可是刚到府门前,就撞上了一队唐军,为首一人,三缕须髯,面如重枣,手持长槊,不是席君买,还能是谁。
他自山头,翻进了石堡城,便命人前往城头接应杜睿等人,自己则带着亲兵,寻到了这里,松赞干布两次在他的手中逃走,这一次,松赞干布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松赞干布!可还认得席君买!?”
松赞干布如何会不识得席君买,两人在安西征战多年,此前也曾几次见过面,只不过前两次,他都逃出生天,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
松赞干布怒视着席君买,心中不禁一阵悲凉,纵横天下数十载,没想到居然会有今日之败。
“天意啊!天意啊!”
松赞干布不由得仰天长叹,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用尽平生最后一点力气,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的一划。
“赞普!”跟在松赞干布身边的亲卫不禁大声悲呼,同样也自刎而死。
席君买看着,也没有阻拦,对于松赞干布这等人,他虽然恼恨,却也钦佩的很,正所谓英雄惜英雄,纵然两国势同水火,席君买也不想松赞干布再受辱了,对松赞干布来说,这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剿杀残敌!”
城头之上,哈桑还不知道此刻松赞干布已经自刎而死,看着好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唐军,哈桑只觉天旋地转,仿佛世界末日到来似的。
石堡城是吐蕃最为重要的关隘,扼守在吐蕃进入大唐的要道上,同样也是吐蕃的门户所在,此关在手,吐蕃进可攻,退可守,进退自如,随时可以滋扰大唐。石堡城丢失,对于吐蕃来说,那是一场灾难!没有了石堡城,吐蕃就给锁在高原之上,再也对大唐构不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