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妹妹杜云希居然会与薛仁贵,这个大唐历史上的名将之间也会有一段姻缘。
只不过按照一些演义的记载来说,此时的薛仁贵应该是投奔张士贵效力,怎的会进了飞虎军,而且薛仁贵家里可还有个柳银环,若是杜云希当真对薛仁贵有心,岂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此事杜睿还需详加了解一番,再做决定,不然的话,伤着了杜云希,可不得了。
还有一件事也引起了杜睿的注意,杜云莲居然不是跟着家人一起从杜陵过来的,这三年的时间,居然几次三番被晋王李治接到长安。
杜睿心中盘算着,却也不想往坏处琢磨,只能当李治和杜云莲这对小未婚夫妇彼此都害了相思病,恨不得终日厮守,舍不得相离而已。
晋王府中,李治,赵恭存师徒二人正聚在一处,杜睿回到长安,闹出了这么大的声势,他们如何会不知道。
李治此时皱着眉,还略显稚嫩的一张脸上,满是担忧,此前杜睿在外,他还不觉得如何,只是尽力的放手施为,为了那张位子,不断的努力向上爬。可是如今杜睿回来了,一想到杜睿那近乎鬼神的智慧,以及和李承乾之间深厚的友谊,他也不禁感到了害怕。
一直以来他都是躲在后面,推动着李承乾和李恪两个人不断争斗,他坐收渔人之利,他自认为做的隐秘,可是这种事隐瞒的了天下人,当真能瞒得了多智近妖的杜睿吗?
赵恭存看着李治担忧的模样,道:“殿下是在担心杜陵郡公吗?”
李治一愣,道:“唉!此事本王也不瞒老师,杜睿回来了,我这心里一直都七上八下的,要是被他看出了此前我们的那些机谋,会不会……”
赵恭存面色不变道:“殿下是没有自信了,对吗?您觉得凭杜陵郡公兄妹的关系,还比不上杜陵郡公与太子的那份所谓的朋友之谊!”
李治苦恼的摇了摇头,道:“老师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杜睿和我那太子长兄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杜睿此人,非功名利禄可以动其心,当年太子能折服杜睿,让其甘心效力,多方谋划,将青雀哥哥都打败了,就是凭借示之以诚!恐怕杜睿是不会轻易动摇的!”
赵恭存微微一笑,道:“难道殿下便不能示之以诚吗?而且殿下相比于太子,还更多了一分保障,就是未来的晋王妃!殿下只要向杜陵郡公承诺,一旦殿下承袭大宝,便立其妹为妃,杜陵郡公只有这么一个妹妹,难道还会不为自家妹妹的未来考虑吗?”
李治闻言,沉吟一阵,摇头道:“老师!此事恐怕不妥当!若是当真直接对杜睿明言,恐怕会适得其反,此时还是先让莲姐姐探一探杜睿的口风才好!”
赵恭存见李治如此言语,也不再劝,只是道:“殿下!此事还需赶早,如今杜陵郡公远航归来,圣上定然极为器重,若是杜陵郡公能够旗帜鲜明的支持殿下,则大事可成!”
李治这个时候犹豫的毛病又犯了,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赵恭存见状,心中不禁一阵无奈,这位晋王殿下什么都好,有野心,有手段,却唯独少了几分果断,做事犹豫不决,左顾右盼的。
“殿下!如今圣上对太子已经有所不满,此事万万不能再拖,要是殿下能得到长孙大人和杜陵郡公两人的扶植,太子之位指日可待啊!”赵恭存说着,不由得有些急了,他心心念念盼的就是一个名,若是能培养出一个帝王来,未来定然可以名垂青史。
李治皱眉道:“此事我自然知道,只是深恨房玄龄和李世绩两人,舅父几次流露出希望父皇易储的意思,都被这两个老匹夫遮掩了过去,要不是他们,说不定父皇早就已经冷落了太子!”
赵恭存摇头道:“殿下!求人不如求己,若是殿下能将杜陵郡公拉过来,未必就及不上房玄龄和李世绩两人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李治被赵恭存说的也是动心不已,只是此事该如何运作,他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李治这边在为如何拉拢杜睿烦心,东宫之内,太子李承乾也为杜睿之事烦恼不已。
最近这段时日,李承乾的日子过得极不顺心,李恪和李治两人步步紧逼,他身边乏人,应付起来左支右绌,身心俱疲之下,李承乾还是病倒了,以至于连续好些日子都未能上朝,辅佐太宗理政。
听到杜睿回返的消息,李承乾也是欣喜不已,原本想着向太宗请旨,前去迎接,但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只能作罢,准备着过几日再去拜访。
如今杜睿回来了,李承乾也是宽心不少,有了杜睿相帮,他的日子恐怕也不会过得那么狼狈了。
“殿下只是欣喜,可那杜睿是否想过殿下!”太子妃海棠见李承乾听到杜睿回返,许久不曾露出的笑容也布满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心中大为不满,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能让李承乾转而倚重她的父亲,可是李承乾却当耳旁风,这让她如何不气。
历朝历代,虽然都在大肆打压外戚,可是哪一朝的皇帝又真正离开过外戚了,当今太宗不也是将长孙无忌引为臂膀吗?为何侯君集就不行?
海棠最气的就是这个,见李承乾还是不以为意,又气又嗔道:“殿下这一番情谊恐怕是给错了人,那杜睿昨日便回来了,难道便不曾听说殿下染病,到现在都不肯过来瞧瞧,还说什么朋友之谊,恐怕此时也已经投效到晋王府的门前了!”
李承乾听着,不禁眉头紧锁,道:“你莫要乱说,承明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口中这般说,但是心中也不禁有些疑虑,毕竟杜睿对杜云莲视若生命,可是尽人皆知的,说不得杜睿会为了杜云莲,转而支持李治。
可是再转念一想,李承乾又觉得不会,他对杜睿非常了解,知道杜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应该不至于对他弃之不顾,虽然有可能不再支持他,也应当两不想帮才是。
李承乾是绝对不想与杜睿为敌的,一想到杜睿的智慧,李承乾自知自己毫无胜算可言,一旦杜睿当真对付他的话,他也只有举手投降的份了。
“杜睿是何种样人!殿下如何能说得清,须知人心隔肚皮,又不是多么亲厚的人,难免会三心二意!”
李承乾听得有些不耐烦,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相信承明,我不负他,他定然不会负我!”
想到两人当年的点点滴滴,李承乾顿时对杜睿又充满了信心,似杜睿那样将大唐的天下装在自己心中的人,定然不会作出让他失望的事情来。
海棠见李承乾还是执迷不悟,气道:“殿下自己老实,却又要以己度人,那杜睿至今不见踪影,又该怎么说!”
正说着,东宫的内侍闯了进来,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杜陵郡公到访!”
李承乾闻言,不禁大喜,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也多了几分血色,忙道:“快!快快有请!”
海棠对李承乾和杜睿有气,哼了一声便回转自己的屋子了,不多时杜睿便在内侍引领下走了进来。
原本按照律法,皇子,便是身为太子结交外臣也是不被允许的事情,然而杜睿和李承乾那名托君臣,实为兄弟的关系,尽人皆知,太宗也是默许了。
杜睿见着李承乾,心中也不禁一阵感慨,走到床前拜倒在地,道:“微臣杜睿,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承乾勉强起身,躺得时间久了,猛一起来难免会头晕,身形晃了晃,才站稳,顿时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伸手将杜睿搀扶起来,笑道:“承明!你我兄弟之谊,朋友之交何须如此!”
杜睿见李承乾的面色不大好,扶着李承乾坐下,自己去找了把胡椅,道:“小弟昨日还朝,召闻听殿下身子不大爽利,便想来探望,怎奈圣上相召,不敢不去,这才耽搁了,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李承乾闻言,连连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为兄不过是偶染小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医都说了,只需要将养几日便可痊愈,承明,无需挂心!”
杜睿见李承乾明显是强颜欢笑,忙问道:“殿下可是遇到了烦心之事!”
“这个……”
杜睿来之前,李承乾还想着从杜睿这边讨个主意,可是如今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说到底李治也是他的亲弟弟,是杜睿的妹婿,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李承乾也不想让杜睿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