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愿献土地三十万亩,为圣上贺之!”
“好家伙,出手就是三十万亩,真是大手笔啊!”
就连杜睿听到这话都不禁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世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三十万亩土地,真是富的流油啊!
大殿内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这种气魄恐怕也只有这些千百年的世家才能拿的出来吧!杜睿,长孙无忌等人嘴角冷冷一笑。这三十万亩平分到天下各个世家之中,又能有多少。相比较这些世家来说,这些东西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而已,根本就是没的看的。
“哦!郑思贤,朕问你,你荥阳郑氏,共有土地多少顷?”太宗语气柔和,但柔和的如同钢刀刺骨一般,让阶下荥阳郑氏的郑思贤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郑思贤不说话,杜睿便站了出来,道:“回圣上的话,据臣初步估算,最低有四万顷土地。这仅仅是荥阳一地,据臣所知,荥阳郑氏的土地遍及关东各地,具体有多少,非臣所能知的了。”
“好大方的世家啊!”太宗哈哈一笑,望着郑思贤笑说道,“郑思贤,可真是大方啊!”
郑思贤和阶下众世家的人也没有料到太宗的胃口居然如此之大,丝毫没有将这三十万亩土地放在心上,看这架势还当真想要吞下天下世家的土地。这可是不行的,当下郑思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赶紧回道:“圣上!您有所不知,世家虽然薄有资产,但是世家人口众多,还有许多的旁支,这些都是我等亲人,不能不养,还请圣上怒罪。”
“是啊,世家的旁支是太多了。”太宗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道,“同气连枝,同于一家啊!诸位的好意朕心领了,你们所做的事,不要以为朕不知道,看看他博陵崔氏就是你们的榜样,如今事败,居然还想着洗脱罪责,尔等当真以为朕好欺不成!”
太宗突然发怒,让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吓得两股战战,连忙俯身请罪。
孔颖达还要说什么,却被萧瑀一把拉住了,轻轻的摇了摇头,孔颖达一阵诧异,抬头见太宗气的须发皆张,也明白了,赶紧闭上了嘴。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当真是咎由自取了,还以为能像以前那样,出了事情,家主出来挡一下,就能平安脱险,看起来,这次他们算是打错了算盘。
太宗冷冷的看着那些世家大族的人,道:“博陵崔氏勾结异族,大逆不道,褚遂良!”
褚遂良忙出班道:“臣在!”
“你身为刑部尚书,博陵崔氏谋反一事,着你详加审问,报于朕!”
“臣遵旨!”
“至于你们……”太宗真的很想趁着这次机会,将这些威胁他皇权的世家大族全数除去算了,但是他在那日听了杜睿的劝说之后,也明白了,世家大足绝非能一次尽除,博陵崔氏反迹已明,将他们除去了,天下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其他的士族不同,除去了他们,难堵天下悠悠之口,闹不好还要留下一个擅杀的坏名声,想到此处,太宗知道这一次能有这样的效果也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缓缓而行,“虽未协同博陵崔氏一同谋反,但勾结庶人李泰,也罪在不赦,但朕念及尔等往日的功劳,便饶恕尔等一次,将各家族中土地尽皆收为国有,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那些世家大族的人闻言,全都傻了,原本还以为他们联合起来,至少能逼得太宗宽恕博陵崔氏一次,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下场,难怪他们联合清河崔氏的人,却不来,想来早就已经向太宗屈服了。
这个时候他们还能做什么,太宗已经亮明了刀剑,要么顺从,要么身死族灭,至于博陵崔氏,这个时候谁还能顾得上他们,保命要紧!
至于土地,只要人还在,家族还在,那些生意还在,总归都能赚回来。
想到此处,那些原本打算要迫使太宗妥协的人,反倒率先妥协了。
麟德殿内。
“哼!那些人当真无礼,朕真恨不得将他们尽皆诛灭!”散了朝,太宗尚自怒气不惜。
长孙无忌忙劝道:“圣上,过犹不及,正如杜大人所言,能办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日后只要时时打压,量那些世家大族也翻不了身,数十年后,谁还能记得起他们,不过是昨日黄花罢了!”
“长孙大人言之有理!”房玄龄也说道,“圣上!为今之计,既然那些世家大族之人已然屈服,可让杜大人竭力推行变法之事,国内既定,圣上可除外患了!”
外患?
外患是什么,当然就是薛延陀了,如今的大唐可不是武德年间,颉利兵临城下之时,只能用金银财宝买通突厥诸部,才能保住大唐的江山社稷。
如今的大唐,不要说是现在一个小小的薛延陀,经过数年的发展,就算是颉利再起,太宗皇帝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夷男!朕待其不薄,异族小丑居然敢小觑我中华,当真可恶!朕当遣天兵,将其尽皆诛灭!宣召天威!”
与此同时,阴山以西,薛延陀的领地之内,夷男正在为如何应付太宗的怒火,忧心忡忡。
夷男不过三十多岁,可是自打被柴绍大军所迫,兵败而回之后,整个人都苍老了很多,整日里饮酒作乐,恍若末世之君一般。
原本想着趁中原世家大乱,能捞上一笔,纵然不能入主中原,也能将陇西之地尽皆划入掌控之中,谁承想,兴冲冲地去了,却被人在山间小路打了埋伏,损兵折将不说,还把太宗给得罪的狠了,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一想到太宗雷霆之怒,兴大兵讨伐,夷男就不禁冷汗淋漓,大唐军将的战斗力他可是很清楚的,单单一个柴绍就不是他能对付的了,更不要说李靖,李世绩,侯君集等当世名将了。
毕佳罗看着也是忧心不已,劝道:“大汗!为今之计,依小臣之见,不如遣使去长安向唐朝皇帝请罪,或许还能保住草原的基业!”
这个主意,夷男不是没想过,只可惜他知道这次的罪过不像以前,太宗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不过毕佳罗既然提起来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既然如此,你看何人出使方可?”
毕佳罗沉吟了一阵,凛然道:“大汗若是信得过小臣,小臣愿意出使!”
“你?”夷男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了思量,要说人选毕佳罗身为自己身边的首席智囊,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他又担心毕佳罗另有打算,要是毕佳罗一去不回,反而投向了太宗,那可就得不尝试了,“你是我的心腹,如今薛延陀危在旦夕,你如何能离了我左右,不妥不妥,此时本汗看,还是再议吧!”
毕佳罗如何不知道夷男心中所想,闻言,也是哀叹一声,他知道,薛延陀灭亡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