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崇政殿内,原本这座宫殿,太宗是为了让太上皇李渊得以安享晚年而建造的,但是这座宫殿建成之时,李渊还没来得及住进去,便驾崩了,如今也就成了太宗在雨季时的寝宫。
此时太宗正伏在书案前,翻看着一份刚刚送来的奏本,李承乾侍立在一侧,垂首候着,眼神之中透着一丝紧张的神色。
太宗将奏本看完,合上放在了一旁,看着李承乾,道:“这边是杜睿遣人送来的,乾儿你看过之后,是如何想的?”
李承乾见太宗垂询,便道:“父皇!儿臣只是觉得,这或许足以证明,当日杜睿所言非虚吧!”
太宗闻言,不禁一阵叹息,李承乾虽然仁孝,宽厚,然于国事上并没有多大的天分,而且容易感情用事,杜睿这封信当中,说了那么多,李承乾却偏偏只看出了这一点儿,满心想的全都是如何将杜睿召回长安,让太宗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对于这个未来大唐的继承人,太宗如今还算满意,至少在李承乾的身上,他还能感受到那种儿子对父亲的爱,便教导道:“杜睿上这份奏折,可不是为了要证明当初他所说的那些话,乾儿!杜睿是想要告诉朕,西域,商路对大唐的重要性,我大唐以武立国,然坐稳这江山社稷,却也不能靠一味的打打杀杀,士农工商,只有这思业兴旺起来,我大唐才能真正做到千秋万世,而这其中,治国用士,而富国则需要这农工商,商人虽说是贱业,然经商一道,却也不易,买东卖西,流通有无,而打通这西域,乃至杜睿奏本之中所说的欧罗巴的商路,能给我大唐带来的则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李承乾闻言喜道:“父皇!杜承明便是远离长安,心中所想的也无时无刻不是我大唐的江山社稷,似这等忠直之人,父皇何不重用?”
太宗见李承乾又提起了这件事,心中不禁也是赧然,这些年来,李承乾不知在他面前提起过多少次,希望能将杜睿召回长安,但是太宗的心中还是有所顾虑,毕竟世家大族,在朝中,虽然这些年来,被太宗不断的打压,却也势力非小,要是贸贸然将杜睿召回长安,或许非但不能人尽其才,还有可能让杜睿再一次称为那些大臣们打压的对象,实在是得不偿失。
想了想,太宗还是觉得时机不到,他不是不想用杜睿,只是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希望能将杜睿这个臣子留给李承乾,应有的恩义也当由李承乾施与,虽然心中已经不再猜忌杜睿,但是为君之道,首先要保证的便是李家的江山安稳。
太宗叹道:“朕不是不想讲杜睿召回来,只是时机未到,乾儿!这些年来,你也几次三番的前往杜陵,你来说说,杜睿在杜陵都在做些什么?”
李承乾回道:“承明一到杜陵便深居简出,自从大观园建成之后,一年中也不过出府一两次,整日在大观园内,抚琴弄箫,吟诗作画,当初父皇交代给他的那本书,儿臣几个月前去时,听他说,已然快要截稿了!”
太宗闻言,不禁笑道:“这杜承明倒也安分,知道朕的苦心,只是安康那丫头,整日里不停的搅扰,让朕不胜其烦,可恨这杜承明偏偏不将朕的苦心告诉安康,他们倒是相得益彰,偏偏让朕来做这个恶人,狡猾的很哩!”
李承乾听太宗说的有趣,也不禁一阵笑,这君臣父子正说着,突然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太宗闻声辨人,已然猜到来的是安康公主。
安康公主人还未到,声音变先传了过来:“父皇!我听稚奴说,承明来信了,在哪里,快给我看!”
说着已然走了进来,此时六年过去了,安康公主也从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长成了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说,这位安康公主,将天地间的灵秀都生到了一人的身上,举手投足,目光流转,一颦一笑之间,便将美艳而不可方物这句话演绎的分外透彻。
此时安康公主的身上,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太宗当真是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在他众多的女儿当中,除了长孙皇后的嫡长女长乐公主之外,也就只有,年方三岁的晋阳公主李明达能与她争一时之宠,便是同样为长孙皇后所生的晋阳公主也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