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杜荷虽然尚了城阳公主,但在莱国公府之时,马氏便曾听人说起过,杜如晦曾因杜荷不学无术,有过自请绝亲的念头,之时崔氏一直阻拦。
连杜如晦都有过这样的念头,可见杜荷纨绔到了何种地步,马氏不相信太宗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因由,恐怕也只是碍着杜如晦的面子,不忍悔婚罢了。
其余的府中侍女也在为杜睿高兴,唯独黛玉一人,面色期期艾艾的,也不知作何想,寻了个机会便退了出去,宝钗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表妹,见状心中也是微微一叹,跟着走了出去。
在她们姐妹的房中,寻到了黛玉,宝钗进来时,正瞧见黛玉在拭泪,便是不问,宝钗也能猜出个八九分,走过去,坐在了黛玉的身侧,轻抚着黛玉的香肩,黛玉的心思,宝钗做姐姐的如何不清楚,叹道:“黛玉!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黛玉瞧了宝钗一眼,突然悲从中来,扑到黛玉的怀中,痛哭失声,她是在为谁哭?不言而喻,自然是为了杜睿。
那日她们姐妹流落街头,不得已只能卖身葬父,幸得杜睿出手相助,方才免遭他人欺凌,自打杜睿喊着那声“住手”,出现在她眼前时,黛玉那颗少女芳心便全都拴在了杜睿的身上,虽然知道自己出身卑微,根本就配不起允文允武,风采照人的杜睿,但是黛玉还是止不住在心里想,可是如今她似乎连想的机会都没有了,杜睿就要娶公主了,眼里如何还能瞧得见她这个小丫头。
“黛玉!你便是哭瞎了双眼,又能如何?”宝钗劝道。
黛玉泣道:“若是当真能哭的瞎了,那才好了,巧儿方才进府,少爷便曾亲自喂了她汤药,当时我便想,若是少爷能那般待我一次,我便是当时死了,也心甘情愿!”
宝钗闻言,生怕自己这个打小就执拗的表妹当真做了傻事,忙道:“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死啊!活啊的!没来由的说这些丧气话作甚,你若是当真对少爷有意,就当尽心服侍,大事做不得,无论如何也当照顾了少爷的饮食起居才是,这才不辜负少爷当初的活命之恩!”
黛玉性情果然执拗,闻言道:“还用我作甚,少爷自有公主,我这个被少爷由街上捡来的小丫头,还是趁早躲了的好,免得碍人眼,招人嫌弃!”
宝钗见黛玉还是如此,劝道:“少爷又不曾发遣你,你何苦这般轻贱自己!”
“与其他日年岁大了,被少爷胡乱许了人家,我宁愿这便死了,好歹还能让少爷为了我流上几滴泪!”黛玉心中当真是苦的厉害了,居然连这般话都说了出来,说完黛玉又看向了宝钗,道,“表姐!我便不相信,你对少爷就当真没有一点情分!”
宝钗闻言倒也不扭捏,微微一笑道:“休说是我一人,那元春四姐妹,还有熙凤他们,那个不曾对少爷怀着心思!进了这杜家的门,谁不曾想过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做凤凰,黛玉!无论如何也不能想不开,你为何不想想,咱们这些姐妹一共十二人,为何偏偏你我姐妹能留在少爷的身边,其他的不是服侍小姐,便是服侍三位老妇人!”
黛玉这人虽然多愁善感,但总归有个玲珑心思,被宝钗这么一劝,顿时开怀不少:“表姐!你的意思是说,少爷有将我们姐妹一并收入房中的打算!”
宝钗见黛玉不在寻死觅活的,也放心了不少,道:“少爷的心思,我如何能猜得透,我只想着能好好的侍候少爷,让少爷知道我的好,将来便是不能和少爷厮守一生又如何,只要能留在少爷身边,时时刻刻看着少爷,我也便不枉此生了!”
黛玉将一颗心都系在了杜睿的身上,宝钗又何尝不是,杜府内,每个被杜睿收留的女子哪个不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黛玉看着宝钗的变色也变得有些期艾,反过来劝道:“表姐!可不能这样想,公主又如何,你我姐妹每日里都在少爷的眼皮子底下转悠,正所谓近水楼台,我便不相信,少爷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看不出分毫,妹妹也没有那些妄念,只要能在少爷身边,做个妾室,也就心满意足了!”
黛玉说着,俏脸上还不免挂上了憧憬的笑,宝钗见了,打趣道:“你这妮子好不知羞,小小年纪,说出这般话来,也不怕惹人笑!”
黛玉也知道方才自己失言,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见宝钗还是笑个不停,顿时“恼羞成怒”,伸手便去呵宝钗的痒,姐妹二人顿时闹做一团。
笑得够了,也闹得够了,两姐妹并肩躺在床上,黛玉怅然道:“表姐!少爷有那么一颗玲珑心思,如何就看不出我对他的心意!”
宝钗抿嘴笑道:“你这傻丫头,当真是恨嫁了,你当少爷看不出吗?我看未必!”
黛玉闻言,忙道:“既是看得出,少爷缘何不理会!”
宝钗道:“那你就要去问少爷了!”
杜府这边,黛玉还在为了杜睿将要娶安康公主的事情黯然神伤,在皇宫之内,也有一个少女为安康能有这般美满姻缘,而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