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对李恪的不满更甚,这让一旁的杨妃心中大急,忙道:“恪儿!说得什么混话,你太子哥哥乃是一国储君,岂能等同于他人,便是当朝大将军李靖,你有听说他临阵杀得几人!”
李恪尚自不服,自打上次侯君集贪贿之事被捅出来之后,他不但被削了封邑,更是由亲王被降为了郡王,心中一直便不服气,此次寻得机会向李承乾发难,要是放在平时,以他的指挥自然知道什么是大体,但是方才看着李承乾一个劲儿的受人追捧,心里也是大为不服气,才出言责难。
“母妃这话说的不在礼,既然是随军北伐,自当将自身当一小卒,岂能因为自恃身份,躲在后面,以图安乐,要是都似这般,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随军了!”
太宗心中怒极,冷言道:“既然你这般说,朕也倒要问问,你与你大哥只差了一岁,平日里也自恃英武,却不知拉的几石弓,武德年间,你在封地之时,经历过何许战阵?”
李恪被太宗问的,此时也清醒了,只是低头不能言。
太宗却是越说越气,大声道:“你自小外放封地,太上皇怜你年幼,将你置于襄阳鱼米之乡,奉享安乐,可你大哥呢?从八岁起便封王中山,每年与突厥大小战阵不下三十余次,你可曾想过?平日里只知夸耀自家事,却不曾想过他人的苦楚,朕来告诉你,当年本该是你去中山的,可是你大哥愣是小小年纪在太上皇的面前跪了两个时辰,方才以自身将你换了下来,你大哥的这份兄弟友爱之心,你可曾想过半分?”
训斥完李恪,太宗便也没了欢聚的心思,挥袖而去。
突厥已定,压在大唐子民心中的那块大石也总算是被挪走了,武德九年,太宗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通过近乎于贿赂的方式,才买退了颉利,这让大唐的百信愤恨不已,加上还有不少受害者,比如家人朋友被突厥杀死的。
如今,那些突厥人沦为了奴隶,还有不好好招待他们一番的道理,总而言之,尽管那些看守的兵丁已经很注意了,还是有不少突厥人被恶意的杀死了,除去被恩遇赦免的几大部族之外,近二十万奴隶在此后的一年时间里,就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又是一年的上元佳节,以前,因为要北伐的缘故,各个节日无论是皇家,还是民间都是从简操办,这一次,为了庆祝北伐大捷,太宗也特意颁布谕旨,取消了上元节期间的宵禁,长安城内显得格外热闹。
毕竟,天下太平,外加府库充盈,民心思安,已经有了一派盛世气象。长安街上悬挂着不知多少盏灯笼,形态各异,城内到处都不时传来欢呼的喜庆声。
宫中照旧举行了一场宫宴,京中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来赴宴,也算与民同乐。宴会举行的时间并不长,总得照顾到那些臣子的家人,总要让他们回家团聚一番才是。
太宗本打算让李承乾把杜睿也叫来的,但是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杜睿虽然回到长安之后,就闭门不出,但是关于北伐的事情还是通过种种渠道被传了出去,一个十岁稚龄便随军出征,北伐匈奴,此前更是凭借着才名,声动长安,种种事端被联系在了一起之后,杜睿的身上居然都多了几分被神话的色彩,更加坐实了他文曲星下凡的名号。
太宗确实也不想让杜睿的风头更盛了,这个天下毕竟是李家的,如今被一个十岁少年给盖过了风头,无论是对皇家,还是对杜睿都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