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罢罢手，微笑道：“及时！很及时啊！”

随后他解释：“早在吴藩王在南方起兵造反，我就暗觉不妥。找了一个机会，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赶出太医院，让他们带着家眷南下，各自找地方安顿。”

“我走不了，也走不动，只好留下来应付太医院上下。皇城被困多时，宫里什么都缺，我靠着一些药材吃来吃去，总算熬了下来。”

“今天听到外头的厮杀声，我知晓吴藩王已经破城而入，明白逃不过死劫，便躲在太医院的角落里等死。”

“谁知一个暗卫破窗而入，问我是不是白芷太医首，随后便将我救出来。一路上，我追问是谁派来的，他答说是你。”

“我又惊又喜，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你救了我！师叔我曾风光无限过，也算桃李满天下。可惜临了，竟是一个数面之缘的小师侄救了我。”

庞悠悠摇头，微笑道：“师叔不必如此，您之前帮我许多，我还没机会谢您呢！”

暗卫端了两碗麦粥进来，恭敬递上。

白芷接过，大口大口吃起来。

庞悠悠见老人家如此，暗自心疼。

“师叔，宫里估计早断粮了吧？”

白芷摇头，答：“皇宫毕竟还是皇宫，大主子们还是不会缺衣少食的。病了伤了才需要太医，兵临城下，死期将至，没人需要找太医，也没人理。”

庞悠悠温声：“您慢慢吃。”

她一边跟他聊话，一边往外头张望。

白芷忍不住问：“你师傅没事吧？你在等谁？西门大将军……为什么不来救驾？”

庞悠悠答：“师傅他在寒江城，老人家好吃好住好睡。我在等几个暗卫。”

她故意忽略最后一个问题，白芷在宫里行走多年，极擅观言察色，便也聪明不再问。

庞悠悠蹙眉叹气，望了一下夜色，猜测应该是快四更天了。

她来回踱步，忽然紧紧盯着白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