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两个重要证人(1 / 2)

“书生,你是不是对摩尼教有什么极端偏见?”

见赵诚神色古怪的思考不回答,蔡文姬又追问。

赵诚注视了蔡文姬少顷,心里一动,其实关于这些事,很快就会麻烦来了,而恰好用得上蔡文姬的身份,没她帮助后面很难撕。

想着赵诚微微一笑,抱拳道,“蔡小娘子,关于这些你读的书不够多,赵诚有些另类理解,有空的时候和你详谈。”

蔡文姬还真是受宠若惊,现在觉得他顺眼多了,便有兴奋,“要不你现在说说。”

赵诚看看何志迟疑少顷,也不管了,说道,“大抵上就是教义的问题。”

蔡文姬摇头道,“没太懂,他们和佛家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禁欲出家而已。”

赵诚侃侃而谈:“总体区别还是很大的,这些胡人文化原本就上不了台面,尤其还是胡人中最极端的中亚地区思想。佛教禁欲,它姑且也算是违反伦常,但好在他们温和,处于严格律己宽以待人的范畴。摩尼教则相反,他们基本是宽以待己,严格律人。”

“嗯,你像是听得满脑袋问号。这并不要紧。”

赵诚接着道,“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知道摩尼这人,不,严格的说是我那神仙级师傅对他非常熟悉。说起来,摩尼本人他对整个世界持有否定态度,他以光明为信仰,又认为人类的肉身囚禁了光明分子,所以他的最终理论是:以人类为主的世界必须灭亡,释放所有光明后,就能所有人一起前往极乐的大光明世界里,获得超脱。”

蔡文姬十分好奇,听得一愣一愣的。

何志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却不方便顶他。

赵诚又接着道,“于是在大约八百年前,处死摩尼前有法官问他:你主张禁婚禁欲,是想要世界毁灭吗。摩尼回答说:是的,人类世界应该断子绝孙,这样才能消除全部邪恶,使世界重获光明。”

汗,这个24岁本命年受到神启、自称是佛祖和耶稣综合继承者的摩尼,他就是这样认为并如实回答的。最后,那位被惊到的法官大人就把他判决挂路灯了。

因为这显然是攻击性非常强的邪教理论,且属于冥顽不灵死不悔改的范畴。别说公元三世纪时候,他就是落文明时代的法庭上也绝对以“持有反1人1类教义”重判。

事实上在民智不开的野蛮时代里,家族长者都会在祠堂里把族里的孩子拿去祭祀,于是这种时代中持有反1人1类教义的一教之主、团伙首脑,他到底做了多少血腥事谁尼玛知道。于是理论上说,公元三世纪的那位法官、判他挂城墙也算是没毛病。

鉴于其教义相当极端,传入中原后导致其面对汉家思维时攻击性尤其强。诚如鹿和马在一些时候比较相似那样,它摩尼教和佛教又在一定程度上相似。这对于宗教政策掌控者在度量的把握上就很难。

尤其,经由唐代初期那十足昌盛的佛教文化发展,当时佛教话语权非常重,又有摩尼教这似马似鹿的异类在其中融合、影响,就此慢慢导致当时的宗教整体变得攻击性和极端性非常强,逐步的有些不受控制。

如此一来太阳底下没什么新鲜事,至武宗皇帝会昌年时,就开始正式对这群体拉清单。那个事件史称:会昌法难。

会昌事件中,除了本土佛教,摩尼教自然也在清理范围,但凡胡人僧侣都“驱逐出境”,包括在古代最和谐的日本僧人也不例外。自此,中原的佛教也包括摩尼教,正式进入了本土化发展。

所谓的本土化发展,其实就是正式脱离“中亚系宗教文化”影响,算是独立变种、开始摸索自己的纲领。那么包括摩尼教在内,也自会昌事件后,产生了教义理论逐步朝汉家习性变化的过程。

谋庸在《郭大侠的刀和剑》中提及“本土明教脱离波斯总教自己发展”,指的就是这个事件。即自唐武宗的会昌运动开始、因政治变故正式和中亚总教断绝往来。只说这位被过度推崇的作家实际上历史水平有些让人不敢恭维,他没太弄明白拜火教与摩尼教的区别就是了。

这不,这又像是蔡京说的赵高事件了不是?真的不仅仅只有赵高喜欢这样干。

何志听着这些不怎么感冒,但是政治敏感度还是很强的。

听赵诚扯了这些,且让包括蔡文姬在内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后,何志故意走近耳语道,“小赵啊,你是否在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本官不知,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别怪我没提醒:如果你不修改说辞,一口咬定陵阳山之战的匪首是‘摩尼邪教’这几个字,你会找麻烦的。跨路间的官僚撕逼很快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