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抱拳道:“到时候,相公只需节制住无为军使之不添乱就可以,只要池州山寨没被他王秀统一,就能对他形成节制,譬如白沉香部只要存在一天,他王秀必然不敢放手攻击县城。”
蔡攸捻着胡须、皱着眉头开始深入思考。
道理是很有道理的,不过站在执政官的角度上看,这也有隐患和风险,容易在王秀之后成为另一种尾大不掉的情况。
但蔡攸也仅仅只是保留意见。
从政客角度蔡攸现在真的头皮发麻,无法解决池州当下面临的乱子,一个不小心那要血流成河,蔡家以及今上就下不来台了。
于是只有先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了,顺着赵诚的脑洞思路,先渡过了这一劫,其他的再说。
好歹先维稳让老爷我池州任期平稳过度,至于将后来什么样子,蔡攸更倾向于了“老爷走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下一任执政官自求多福”。
顺着想到这里时,蔡攸思路开阔了起来,也略感轻松了一些。
就此蔡攸抬起茶碗喝了一口,心情不错的样子岔开道,“赵诚,你对我蔡家怎么看?”
这尼玛……这问题很大啊,这有点像是升职前的考察面试了。
在这问题上,面对蔡攸这种老奸巨猾非小白的人,当然不能满口跑马。客观的说在蔡攸这种人面前说鬼话,其实最容易被识破打脸。
于是赵诚还真的有些迟疑了。
蔡攸微微一笑,“别紧张,说真话,本州赎你无罪。”
赵诚这才实话实说:“学生对蔡家了解的不够多,无法往细节上说。不过大方向上学生以为,这时期的国朝不能没蔡家,否则元祐文化的进一步扩张,万万不利于这时期的内外大环境。”
“好!”
这次蔡攸哈哈大笑,真觉得这书生骨骼惊奇,眼光和思路独到。这书生最大的特点是拍马屁的时候不是满口跑马,而是说的是大实话。
蔡攸这才捻着胡须正色道,“假设,我蔡家保举你出任贵池县县尉,你能在当下平衡的更好吗?”
“能。学生必定全力以赴。”
赵诚不禁舔舔嘴皮,总算把人品积累得差不多了。
经过蔡攸多番观察,试探,又因为时局配合,总算等来了这鲤鱼跃龙门的契机。
这不是玄幻。诚如赵诚当时说的,鲤鱼能过龙门时,就是不跳它也能过去,无非是动作更好看些,阻碍更少些。
当时裴知县答应要保举,那虽然有概率但不是绝对,而且要再等。至少要等在兵务押司位置上再立下显著的功劳。不过现在,在裴知县本就有这个意向的情况下,蔡家如果愿意,代理县尉头衔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今日权且到这,非常时期,本州身为皇帝的守臣,肩负为朝廷举贤之责。关于你代理县尉一事,本州会立即写荐贤书进京。赵诚,不要让本州失望。”
蔡攸摆手道。
赵诚出门之际想了想又停脚转身道:“关于那个董建武……他持续被学生秘密拘押,但这也手续不符,另外程序上并不够定论他之罪责程度……”
蔡文姬黄边寨遇险一事上,让蔡攸大为光火,听了宝贝女儿的亲口陈述后,对他们这些人真是心口薄凉薄凉的。
但有鉴于北宋时期在关于司法定案上的确是红线,换个时间那也罢了,但这时期父亲复相初期,等着找茬的反对派都睁大了眼睛,这的确不是开玩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