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无奈的笑了笑,接着把自己手里抱着的四束花一丝不苟地放在每个墓碑前,又静静看了良久才终于撑着起了身,接着他才回应起钟驿刚才的话:“我对我的身体有数,一个月的期限可以提前几天,我留在你那里,但我需要两个终端,一台电脑,还有一些资料,我还需要你帮我联络几个人。”
从前婚后的几年时间里,时颜和钟驿的交流大多都是这样的工作内容,钟驿早就已经习惯。现在时颜终于又对着钟驿说起这些话,钟驿神情不变,不知道是因此松了口气还是略微怅然。
两个人立在墓碑前看了会儿,又聊了几句星盟军部和情报局的情况,这才转身离开墓园,重新回到车内。
黑色的轿车往回开去,时颜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思绪仿佛已经飞到了远处,他道:“不知道那个时空的戚爷爷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前面的司机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没敢往后面看,而钟驿坐在时颜的身侧,听见时颜的话后说道:“研究所虽然没有了,但还可以重建,我们走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以老头子的为人,提前知道了对方的打算,他不会再放松警惕坐以待毙,都会好起来的。”
时颜有些疲惫地“嗯”了声,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安洲叔叔呢?”
钟驿:“安洲当时和那名军部的雌虫军官打斗,赢下之后就离开了研究所,后来和同样被救出来的其他人碰面,也把装有所有研究成果的终端交给了老头。”
说到这里,钟驿有些无奈:“不过听费峻说,因为他的军部间谍身份暴露,他没有再留在研究所,后来没有和任何人道别自己离开了黎山。”
时颜视线掠过道路旁不断后退的树木,神情有些恍惚。
关于安洲的事情,似乎的确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虽然那群军队不是安洲找来的,但安洲的身份暴露也的确没有办法再毫无芥蒂的在研究所里待下去,离开也是再所难免。
只是他依然忍不住叹息,他从来没有想过安洲会有那样一重身份,那个从他进入研究所开始就在保护着他的雌虫,戴着眼镜似乎永远都冷静沉稳,在研究所里最可靠的安洲,竟然会是军部的间谍。
想到这里,时颜叹息还没出口,突然间却出神般怔住。
钟驿接着说道:“今天回去已经晚了,你就不要再……”
“钟驿。”时颜突然打断了钟驿的话,声音沙哑语调急促。
钟驿很少再听见他这样的语气,不禁凝重了表情,立刻问道:“怎么了?”
时颜回过头来,捉着钟驿的衣袖,神色认真话语飞快:“当时研究所毁灭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子?你经历了什么?你真的亲眼见到安洲他们死在你面前了吗?”
钟驿惘然片刻,又很快恢复过来:“当时的情况很乱,我不可能亲眼确认……”
他话音到了一半,突然停住,神情变得和时颜一样迟疑惊讶却又担忧。
当初毁灭研究所的是军部,而安洲是军部的间谍,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当时安洲会死在研究所里?还是说当时安洲其实根本没有死在研究所当中,而是早就凭借着自己在军部的身份离开了当场?
钟驿明白了时颜在想什么,他很快回忆道:“当时研究所里发生的事情和我们不久前在另个时空见到的一样,只是你当时在学院,没有在研究所的现场。当时老头子让瑞昊和望凛送我离开,让安洲去地下室拿研究成果并逃脱,自己去了楼上点燃了整个研究所。那个时候对面人多,我又刚晋升s级,所以没办法对付军部,望凛和瑞昊都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最后瑞昊被人伤了腿,望凛原本有机会逃出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