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合上眼,道:“说的也是。”
她正准备思量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出门去见谢宜舫,见了面又应该说什么,却听见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刚刚仰起脸看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人紧紧的抱住了。
韦明玄伸臂搂住她,力度之大,好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怀里去一般,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破碎的风,嘴唇却是温热的,极轻柔的在她额头上流连,许久才道:“阮阮,你要吓死我不成!”
阮琨宁定定的看着他,忽然有了一种像见到崔氏一样,扑到他怀里痛哭一场的冲动。
按照这个世界的进度,她同韦明玄不过几日未见,他的脸颊却明显的陷了下去,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痕迹,眼下也同崔氏一般青黑十分严重,她毫不怀疑韦明玄这几日的辛苦。
她看着韦明玄,眼泪便没有任何先兆的掉了出来。
韦明玄一颗心还不曾放下便再度紧了起来,一边哄她一边给她擦泪,当真是手忙脚乱:“阮阮怎么哭了,可是我哪里不好?快别生气,若是不高兴,只管打我消气便是了……”
阮琨宁好容易才停下了眼泪,哽咽道:“我好想你。”
韦明玄难得从阮琨宁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蜜语,出一入耳,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低头却见她神色真挚,并非为哄他而作伪,一颗心骤然一烫,他面上露出笑容来,柔声道:“我也想你。”
阮琨宁此刻什么也不想说,只静静的抱住他,久久不曾言语,韦明玄也没有做声,只含笑搂住她,体会这一刻的情浓。
一时间,屋子里便只能听闻二人浅浅的呼吸声,以及屋外冬日凛冽的风声,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十分安谧静好。
二人就这样待了好一会儿,阮琨宁才回味起一点什么:“你方才……好像是自门口那里入内的?”
韦明玄见她终于发现了这一点,面上的笑容陡然甜蜜了许多,道:“我进来好半日,阮阮总算是发现了?”
阮琨宁可不相信韦明玄是在不经过崔氏与永宁侯允许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院子里,随即还堂而皇之的进来看望自己,除非他打算跟自己家撕破脸。
既然敢做的如此光明正大,想必就是有所依仗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一惊,眼底绽开了一缕惊喜之意:“我阿爹阿娘……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韦明玄唇角微扬,眼底俱是笑意,虽然没有言语,可那份欢喜却满溢在眉宇间,显然是默认了。
阮琨宁惊叹的看着他:“天,你怎么做到的……怎么会同意……”
韦明玄见她神色不错,面色却带着几分暗白,想是因着这几日水米未进而造成的亏空,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疼惜,拉着她坐下,微笑道:“事在人为,有什么不会同意的。”
阮琨宁还是不怎么相信,她可是见过崔氏与永宁侯对待韦明玄的态度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所转圜?
她才不信呢。
韦明玄见她面上毫不掩饰的狐疑,也有些无可奈何,终于道:“你父母无非是爱女心切,担忧你罢了,我若是能够救醒阮阮,他们的态度自然会放软一些。”
救醒我的不是谢宜舫吗?怎么会把功劳归结在你身上?
阮琨宁有些不明白,见韦明玄不欲多说,也不强迫他,这关头倒是想起了另一桩事,眉梢微动,道:“你是何时知道我出事了的?之前我问你前世之时,怎么不曾同我说过?”
韦明玄神色中带着一点凄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怔了怔才道:“此事到底是有些神异,侯府上下也是瞒的严严实实,我那夜总觉得心中惶惶,似乎有大事发生,再探知你们府上这般便有了个大概。”
他神色有些歉然,道:“前世也曾经有过这一遭,非是我不曾同阮阮提及此事,而是那时候,此事发生在一年前,到了此世我以为早已经避了过去,这才不曾提,却不想竟是时间有所变更,那一日我也曾为阮阮诊脉,并不觉得有异,就更加不欲说出来叫你忧心,却不想反倒是添了这些波折。”
阮琨宁这才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