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直扎住胳膊的牛筋被松开了,血液回流,发麻的手臂逐渐恢复温暖。
李二郎下意识地看向环娘,却见环娘已经在收拾用过的消毒工具。
似乎还是感觉到患者心有疑惑,环娘的目光终于定格在李二郎的脸上。
“可以了,输液期间不要乱动,小心手臂会回血。”
“等输液完毕之后,我会帮你拔针,很快就好了。”
李二郎躺在床上,视线与对方相交的瞬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讷讷应下。
他忽然有种感觉,眼前这位小娘子似乎完全没把他当成一个成年郎君。他在对方眼中只是一个“无性别无身份”的病人,除了治疗之外,不会得到更多的关注。
之前那样的目光,也只是在看他的病情,至于生病的人是美是丑,富贵贫穷,似乎都不重要,完全没有多余的情绪。
想到这里,李二郎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事实证明,宁锯子的大蒜注射液真的有效,一瓶输液下去,李二郎的腹泻发烧就有了明显好转。
这其中固然有抗生素的效果,但补液本身就会修复机体内环境的利器,李二郎又正当壮年,效果简直不要更惊艳。
在使用输液之前,宁非也曾和渣统讨论过药物用量的问题。
一人一统推演了半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这个没有抗生素使用前例,一切都是纯天然的年代,抗药性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过敏,用量还是要谨慎。
这方面渣统也帮了大忙,有效成分的含量宁非没办法准确掌握,渣统的扫描就起了关键作用。
李二郎打了三天吊瓶,痢疾的症状已经完全消失,能下床能用饭,和之前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模样判若两人。
只是他有些失落,因为后两日来给他扎针的都是边军,手法自然比不得环娘纯熟,有时候还要拔针重来。
李二郎不怕疼,但他还是期待能再见那小娘子一面。
第三日上他转弯抹角打探了一下,得知对方已然跟着宁先生去了牛虻村,心情瞬间沉入了谷底。
“那……那是个小娘子啊……”
李二郎讷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