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伶轻轻道:“陷阱还不至于。只是这里看似生机勃勃,但是越往里面走却越是能感到一股腐朽的气息……若真是东君在,怕也是时日无多。”
洛释问:“东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不是人,有人说他是太阳神,也有人说他是春神,是木神青帝。但是在千藏志中,它其实是世间第一棵桑树化为的妖灵,可以掌控万木,是个强大且平和的妖。”千伶想了想后道,“千年前,他站在了魔释帝的阵营中。”
“嗯?”洛释惊讶,“他是被魔释帝威胁了吧?”
“不知道,只是青帝一直保护着稀少的妖兽不为外界残害,当年魔释帝接纳了兽族,或许也让青帝心生好感吧。”
“其实我一直想问,妖兽和妖之间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只是被人冠以妖名罢了。曾经还有神兽一说,可不知自哪天起,非凡兽者都划归为妖兽一类。”
“凤凰也是这样?”
千伶道:“也曾被当作妖兽,只不过如今做为千藏灵兽,外人也不敢这么称呼它们了。”
“总觉得这样划分归类,好似是在歧视那些妖兽啊。”
千伶点头:“正是如此,曾经凡间人王狩猎无度,妖兽一族一度起身反抗,都被能人异士打压。后被俘虏作为坐骑或是抽筋剥皮。百兽无奈,择一兽王,归顺魔族,结果不但没有被欺压,还有了自己的语言和领地。”
“这个我知道,红颜炼与我说过。”
千伶顺口道:“她倒是不和你保留什么。”
洛释被千伶说得自动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旧相逢
怎么说呢,没有和千伶说清他与红颜炼之间的关系的确让洛释心有不安,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很容易吃醋,洛释可不想千伶吃闷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和红颜姐姐可绝对是清白的。”
千伶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我知道的。”
“我就是害怕你误会。”
“不会的,”千伶思索了一下,随后轻轻支吾了一声,“她……”
这一个字出口,却没有后文了,洛释想了想,也没有问,反而老老实实地继续坦白:“红颜炼之所以和我说这么多,是因为她以外我是失忆的魔释帝。”
这句话一出,或者说那个几乎成为禁忌的名字一出,整个山洞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唯剩下水滴哒哒地跳入水坑之中,冒出小小的水花。
洛释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语气是那样自然,自然到让人察觉不出他内心的忐忑。
他看着千伶,不愿放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他看见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但他说不清那代表着什么。
不是震惊,也不是厌恶,这就好。
或许是疑惑,又或许是“原来如此”的意思。
“那么你是吗?”
小千伶总是这样善于抓住重点。
洛释说不上自己是不是,这个绿苔铺就的山洞里,无论是悄悄打开伞盖的蘑菇也好,从山壁上挤着冒出的树藤也好,还是在空中浮沉的白色细末也好,似乎都在和千伶一起静静地等着一个答案。
跑到远处,几乎被树藤遮掩的合欢花在兴奋地对他们招手呼喊着什么,但他没有心思去听。他有预感,千伶可能早就知道什么,她只是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答案罢了。
洛释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看着千伶,血红的眸子里是坦诚。
他说:“身体是。”
三个字,承认了什么,又否认了什么,千伶都懂。
这个山洞的气氛好像又活跃了起来,黯淡的洞中,那些忽闪忽现的银点又开始自由地沉浮在了空中,上上下下,仿佛美丽的萤火虫。
洛释看着一脸平静的千伶,忽然问道:“你早知道了对不对。”
“你本就不善于隐瞒。”千伶看着他,“可是我还是猜错了。”
“你也会猜错吗?”洛释问,他的内心有些忐忑,千藏和魔释帝有多么不对头他是知道的。
可是下一瞬间他又觉得无比的荣幸,他的姑娘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却还是选择了他。
她做出了什么牺牲,他知道。
洛释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和云歌一样吸引女人的男人,他不会追求女孩,也不擅长去追求,他所能做的只是陪伴在她的身边,保护她,逗她笑,然后看着她幸福。
这种性格可能不像表妹喜欢的那种霸道冷面的魔尊总裁范,反而可能更趋向于那些虽然会为爱暴走但本质上还是那什么丝的存在。
这样的人设应该存在于那什么点网站中的yy小说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真正面对着那样美又那样体贴的姑娘。
姑娘说:“我虽猜错了一部分,却一直没有看错。”
这话说得真好,好得让他想要抱抱她。
至少她认可了他一直以来的做法。
洛释拉住了千伶的手,他看着她,承诺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做出危害你师门,让你两难的事。”
千伶点点头:“我相信。”
她的眼神很坚定,自她做决定的那刻起,便知道自己不会再后悔,更是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让她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