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长公主想不到平日里自己些微重些话便吓得索索发抖的王启儿会如此倔强,竟敢在大堂上和自己驳嘴,她的额角又开始突突直跳,心中便又有了种控制不住的感觉。
是王子钦的那番话!
她狠狠地盯着他,三言两语而已,为何只有三言两语,事情就不由自己掌控了!
她当然不知,今天所得的结果,是王芷儿给两位妹妹上了许多日眼药的原因。
室内空气如凝胶一般沉静,王子钦却是咳了一声:“母亲,您虽着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正如三妹妹所说,那位绛红衣衫的女子,是不是二妹妹,她也弄不清楚,但现在我们却知道了一件事,便是,那一晚,父亲走后,另有人进了三姨娘的院子,如此说来,父亲便不是唯一的疑犯了……”
他终于直指王太傅为疑犯!
这是陈留长公主想要得到的结果。
是她想让王齐恺厌弃这位庶子的方法。
可这两个词儿,仿佛来得太迟了一些,太没杀伤力了一些,此时此地,王齐恺还怎么会在意这两个字?
他的眼底甚至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
自是没有人认为这穿绛红色衣服的女子是王凤儿。
李迥皱着眉头望着堂中央意气风发的王子钦,很有些似曾相识之感,当然,他所谓的似曾相识,并不是指他那张看了就让人讨厌的脸……而是此时的王子钦,多么的象当日将永阳公主堵得哑口无言时的王芷儿哪。
他死忍住了不把视线往一边静静坐着的王芷儿那边去,只道:“既如此,便请事中大人将本案说个明白。”
王子钦道:“至于真正的真凶,其实这屋子里其实大半的人心底都很清楚……”他目光闪动,视线将屋子里的人一一扫了去,最后收回了目光,“他们自是不会说的,所以,我们便只有从尸首上着手……”
陈留长公主一声冷笑,“钦儿,你可别故弄玄虚,三姨娘是中毒而死,仵作不是已经验得清楚了么?”
王子钦神情恭敬:“儿子一开始也以为她是中毒而死,可昨儿晚上,儿子又去查验了范氏的尸首,却意外发现王秦月王大人当时也在验房,停留良久才离开了,儿子感觉,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但以儿子和他的交情,他是不会说的!所以,儿子便决心要自己查了出来……王秦月大人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如果王秦月还在这屋里,一定会想方设法辩解,可他没在这屋子里,所以,只得由着王子钦胡说。
陈留长公主心底一跳,朝王子钦望了过去,弄不清楚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王秦月真的出了这么大个纰漏?那他还出了什么纰漏?
王子钦道:“可儿子并不懂得验尸,在那验房查了良久,也没查得清楚,儿子很着急明日的限期破不了案,会被打得屁股开花,因此……我便去了四妹妹那里,想找她来再问问当时情形,可让我惊奇的是,四妹妹没在房间里……”
王如芸听了此言,吃了一惊,“大哥,你昨日去找过我?”
王子钦点了点头,“是啊,你没在,所以,我便径直进了三姨娘的房间,那间房打扫得很干净,但我却发现,床头柜那靠墙的一处,有处不明显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