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悟却是皱着眉头,对他们来说,现世消涨,万物生灭,都是转瞬即逝,而他们近来对现世之内的关注似乎有点多了。
道理他们自是明白,向微向化,是补全道法的途径,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心里琢磨了一下,他没去与微明、相觉二人说话,而是直接找上了季庄,并向他说了自家想法。
季庄沉声道:“非止道友,我对此亦有所觉,许是我等在招引那造化之灵伟力之时,亦被此力沾染之故。”
恒悟一想,觉得有此可能。
本来造化之灵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有吞夺大德大能,现在他们无停歇的接引这等伟力,那肯定会受得一丝影响
不过问题也没这么严重,因为假设这些伟力就能把他们如何,那么也不必将伟力化身降下了,直接就可把他们覆灭了,
更何况,闳都现在一门心思要解决造化之灵伟力,若是发现不对,不会视若无睹,肯定会出手阻止。
两人再说了几句,认为这等事暂且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也就没有再继续谈论下去。只是两人隐隐之间都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但一时半刻似又想不起来。
穹霄天中,旦易正襟危坐,不知多久之前,他便发现有一丝丝力量正从虚空中蔓延而来,并在不断干扰自己。
这实际上就是造化之灵的伟力,他身为造化之灵一部,自然也容易接触到这部分力量。
实际上所有造化之灵由於自身层次的缘故,并不具备吸纳伟力之能,这些纯粹是被他们道法吸引过来的。不过因为旦易从内心认同人道,所以他并没有偏离本心正道,只是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各种纷杂念头,过去数十载还好,可现在这等情况愈演愈烈,使他不胜其扰,难以定下心神来静悟参道。
他曾想过不少办法,甚至将一部分力量分离出去,但都没有办法解决此事,至多只是稍作减缓。
在思忖良久后,他终是下了一个决定,意识一转,却是转入到了自己心界之中。
造化之灵托世之身不是人人有这等能为,可他却是具备,不过他从来没有用过,而在成就真阳之后,就再没有到过此间。
这里有个与他长得一般的人坐在那处,这便是造化之灵道法之具现,只是他早是将自身道念压倒了这道法,故是两者现在可以说得上站在同一阵中。
只是在他此刻望来,有一缕缕黑气自外渗透进来,进入那人身上,倒是道法化身一脸淡然,道:‘道友若不设法将这些力量排斥出去,那我可能会偏离道友所愿。”
旦易叹道:“我已试过,暂且无法做到此事,不知道友这里是否有其他办法?”
道法化身不疾不徐道:“想要解决,除非以我道法将之吸纳化解,只是如此一来,我道法势必胜过你,你若无法压制,我恐怕会回归本来。”
旦易赞同道:“道友说得是,这般不妥,那力量源源不绝,我若抵挡,还不至於如何,道友若吸纳了去,不过只是暂解了我之困扰,但此后却是后患无穷,我甚至可能再难压制於你。”
道法化身道:“道友谨慎是对的,只是便我不主动吸纳,此力便仍是在侵入进来,尽管现在并无法撼动你心神,可若是长久下去,仍是不妥,”
旦易一想,点了点头。若是这般情况只是延续个数十载还好,他仍是可以确保自身无碍,可若是数百上千载如此,他也难说会有什么变化,且他最怕某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连自己也无从发觉,那时想要回至正途,恐怕也为时过晚了。
他沉思一下,道:“这个办法我无法解决,但是有人可以,我当是去请教一番。”
他出了心界,就往玄渊天而来,到得清寰宫门前,仿佛知他要来,早有阵灵在此等候,并接他入殿。
旦易见张衍安坐玉台,背后五光轮转,身下玄气涌涌,不敢多看,上来见礼道:“太上有礼了。”
张衍目光投下来,笑道:“道友可是为心中疑难而来?”
旦易道:“正是,今番到此,便是来向太上请教解化之道。”
张衍微微一笑,道:“道友不必为此忧烦,在贫道看来,这却是道友的缘法到了,若是能加以把握,将来未必不能有所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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