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参北只觉一股莫名危机降临身上,知是无法躲避,立将根果祭出,随即举动法力,亦往洪佑身上压去!
然而那剑光一闪,轰隆一声,却是直接将他身躯劈裂开来,只余一个头颅在天中翻滚。
姚参北神智未绝,眼中一阵迷茫,自己明明祭出了根果,为何会是这般?
此时此刻,一股明悟涌了上来。
原来最早他与洪佑与照面那时,那斩杀过来的一剑他实则并没有能够躲了过去,而是潜伏在他身躯之中隐而不发,并不断探究他本来所在。
但只要他今后不再出现在洪佑面前,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随着时日推移,剑气自会消散。
可若短时内两人再次斗战,那么一旦祭出根果,就必会被对方算定落处,所以他那时所看到的危险其实并非落在当时,而是应在眼下!
可现在知道这一切也已然晚了。
他头颅再半空之中再是翻滚几下,就被一道紧随而来的剑气绞散。
洪佑将他残余精气连带那五位域外天魔都是彻底杀灭之后,便把剑诀一引,引剑归鞘。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道人,方才斗战,其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仿佛这一切与其毫不相干。
他上前几步,打一个稽首,道:“沈道友,久违了。“
沈崇回转身来,点头道:“原来是洪佑道友,是许久不见了。”
洪佑目光凝定在其身上,道:“入得此地之前,我本以为自己是为周还元玉,可现在才知,心中仍是执着於昔年那一败,只是一直无法放下,今番却可了此心愿了。”
沈崇看他一眼,道:“你来的早了,现在的你,还不是我对手。”
洪佑神情不变,他心念坚定,要是为言语所动,那根本就不用来此,他再是一个稽首,道:“请道友赐教。”
沈崇无所谓道:“那便如道友之愿。”
洪佑退后几步,神情凝重无比,唯有他才知道眼前之人的厉害,今回唯有全力以赴,方有胜算,他看着沈崇身影,气意法力瞬间攀至巅峰,背后传来铮铮剑鸣,却是第一次将双剑齐齐祭出。
沈崇这时却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与此同时,一道神意随之送来。
洪佑站立许久,心意一动,那两剑落回剑鞘之中,叹道:“我输了。”
沈崇并未当真与他动手,只是在他举剑之后,便给他看了之后的神意推演,结果是一合之下,他便大败亏输。
他能分辨出来,这是最为真实的推演,而并非虚幻。
过去他还能看到沈崇运法之中的些许痕迹,而现在,连对方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击败自己的,都是无从辨别,他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手段?”
沈崇没有任何遮掩,随意言道:“只是圆融为一罢了。”
“圆融为一……”
洪佑低念了两遍,已然明白了这里意思。
所谓圆融为一,即是把所有神通道术,乃至法门技巧都是糅合到了一处。
不止是这样,其手段本身已然是超脱出了这些,凌越到了另一个层次之上,这就等若用高层次的完满之法,去打击相对层次较低,有所缺陷的法门,而自身所会一切皆已是包纳在了其中。
对方击破了这一点,就等於击破了他的全部。
所以只要他自己修行之上还有短板和缺漏,那么就挡不下这一招,无论来得多少次都是一样。
他很清楚,自己剑法虽然千锤百炼,几无破绽,可其他手段仍是有欠缺的地方,不过真正斗战起来,他可以用自己的长处加以弥补,实际上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做到完满。
然而沈崇这等手段,分明就是在完满之上再更进一步,双方对道法的理解,已完全不在一个层阶之上。
难怪沈崇说他来得早了,因为在其人看来,他自身还有许多可以打磨的地方。
他沉默片刻,抬手一礼,缓缓道:“领教了。”
言毕,脚下当即挪步而行,只是出去未远,却听得背后沈崇声音传来,“道友不用把这番争斗看的太重,眼下之争,非是终途之争,眼下之胜,也非终途之胜。”
洪佑脚下微微一顿,随后重新迈步,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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