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怔,随即恼道:“坛主这说得什么话?你……”他压住自己怒气,“坛主莫要自暴自弃啊,只要坛主愿意出面,分坛还能守住。”
年轻修士依旧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道:“分坛破灭又如何?纵使罗教被灭,又与我有何关系?”
那老者愕然,道:“坛主,你这是说什么话?没有罗教,又哪来我等存身之地?”
年轻修士转头看了老者一眼,口中像说着一件平常事般,淡然道:“你错了,没有罗教,我一样可以修持大道。”
老者忽然发怒道:“胡说八道,若不是教派收留,你姚参北哪能有今日之修为!”
姚参北摇摇头,道:“若无罗教,我修为当是更高。”
老者浑身发颤,“好,你不愿,那随你!我自去阻挡来人!”
姚参北以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离去背影,道:“尔等愚昧之人,不明根本,不知真道,岂能超脱?”
随着造化之灵伟力逐渐被接引入诸有之中,一些造化之灵也是渐渐活跃起来,有几人陡然便明白了自身根本,不管是在罗教、行教还是在演教之内存身的造化之灵都是如此。
只是其中大部分都是认同自身教派,并没有生出背弃之念,还有一些,有些干脆是被慑服的,不敢露出这等念头,但也有少数,认为自身既能见得大道,那又何必去求外道?那培养自己的教派不过是利用自身而已,不去针对已然是不错了,哪有可能再为其去效命?
而姚参北便是其中之一,他自觉已然看透了一切,而所有生灵不过如蝼蚁一般,至多也只是踏脚石,丝毫不值得自己在乎。
这时外间传来一声大响,却是外间阵禁被打碎的声响,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了,纵然明悟自身,可实力却没有提高多少,再等下去,恐怕也与这些罗教之人一般失陷在此了。
於是他足尖一点,纵身往外飞遁,一到上空,抬头一看,却见上方无数光芒虹光交错,不断有法力神通碰撞在一起,还有残余禁制在崩消瓦解之中。知道大势已去,此刻就是他愿意出手,也无可能力挽狂澜了,当下祭出一件宝物,撑开一道光虹,就破空飞去了。
不远处一座飞天法舟之上,正站着几名演教护法,此刻也是发现其人遁走,不过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放其走脱,毕竟姚参北功行不弱,其一心要逃的话,追了上去也不见得能将之拿下,比起此事,摧毁这处分坛显然更重要。
姚参北离开分坛之后,便毫不冲疑往事先想好的一处方向飞去。
数日之后,他来至一片湖泊之上,随后沉入湖底,随意排布了一个禁制,便在此定坐下来,只一转念,就已是入了自己心界之中,并开始从中求取大道。
不过并不是每一个造化之灵都能见得自己心界,似他这般的,也是极少,
只是一瞬之后,他便从里转了出来,修为竟然大大提升了一截。
造化之灵道法同样也是挖掘自身,他只要明悟了一部分道法,功行立便能有所长进,当然这等提升他也不敢无限度进行下去,因为一旦完全遵从内心之道,那么他就是此等道法的外在映现,纵然能够得道,可也不再是自己了。
张蝉当初令孟壶不要急着攀升境界,而是先以稳固自身为主,便是这个道理。
姚参北要想得道,又不愿迷失自我,便只能在自己感觉将将要失陷之时停顿下来,等到自觉道心可以再度承受道法的时候,方会再继续下去。
只是他此刻在盘算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本来所在那处分坛,乃是罗教置於此界之中的最大一处驻地,这里被攻破,其余分坛的下场可想而知,演教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整个界天再度占了回去,下来必是四处搜捕他这等漏网之鱼。
只是令他苦恼的是,罗教将他送到这里时,虽也是借用了两界关门,可是只能来不能走,故他凭自己是无法离开这处界天的。
除非……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反覆思量之后,却是觉得,这还是有一定可行性的。
於是过了几日,他从藏身之地出来,就往演教分坛所在行去,还未到得地界,就有两名巡守执事上来问话,盘问来历。
他未有隐瞒,坦言自家原来身份,两名执事大惊,立时通传分坛。
此处分坛坛主得闻通报,也是吃惊,他们之前从未遇到过此事,也不敢擅自处理,便就将此事上报总坛,不久之后,有一名护法长老到来,却是奉命将人带去总坛。
姚参北表现的十分顺从,任凭演教之人在自家身上下得禁制,而后便被那护法长老押着通过了界门,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似有一股伟力扰动了一下,等这位长老从界门另一端出来,却是大惊失色,他发现其人竟是莫名不见了踪影!
姚参北只觉一个恍惚之后,自己便出现在了一个陌生地界之上,身边并无那护法长老,顿时知晓自己的谋划成功了,只是不知自己到底到了何方。
他辨了一辨,发觉此地灵机无限,比自己以往所见的任何一处都是来得充盈丰沛,细思片刻,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面上不由露出了惊喜之色,“这里莫非是昆始洲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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