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曾做过山匪,只是年老体衰,才以盗掘为生,而今恢复了一身气力,自又是干起了老本行。
一连几年,着实做下了不少惊天大案,因为发现官府兵丁拿他无可奈何,也是胆子渐大,后来更是肆无忌惮劫掠官银,终是引来了官兵征缴,只是他仗着一身本事,流窜诸洲,后来更是吸引了一批徒众,并教授其等膜拜神像之法。
本来再这么下去,其可能当真再也无人可制,只是一次准备攻打州府之时,路上突遭大雨,又遇山洪暴发,门徒散尽不说,自己也是被山石淤泥掩盖,不得出来,数十天后被当地老农发现,却还未死,被州官以铁箍锁住,并将随身之物一并送去了朝中,因为其人刀枪不入,无惧水火,故最后坑杀了事,而那神像及布帛则为治易国国主所得。
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其人身死后,那些门徒却是散落四方,此辈也是学了膜拜之术,并凭着记忆自行雕琢出了神像,却发现如此亦是可以获得力量,在接下来的二十多年中,此法越传越广,惹得国中动荡不止
但与此同时,治易国官军也是一样得了朝廷授法,用以对抗四处匪患,双方对抗也是渐渐脱离了凡俗层次,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张衍看到这里,便收回了目光,这无疑就是季庄道人那等膜拜法仪,只是此刻却是落在了布须天里。
他再起感应游走了一遍,发现不止是这一处,好几处界天之中亦有相类似的道法出现。
唯有昆始洲陆和山海界中没有这等迹象出现,这应该不是其刻意避开的,而是这两个地界一个位於布须天核心所在,灵机极盛,又有诸多异力存在,另一个乃是有他伟力庇佑,所以这道法自行投奔去了那些力量薄弱之处。
这是季庄道人的试探么?
他思索了一下,这或许是自己接连观察到此法,引得其人有所感应了,现在抛出这些,是看他有无发现其人之事,假设他出手,那无疑是印证了此事,若不出手,则便可在布须天中传播道法,也不损失什么。
他想了一下,决定由得其去。
此人能用道法直接渡入布须天,那毫无疑问是借用了造化宝莲之力,就算他现在直接出手抹除这些痕迹,其若有意,也还会再度用其他方法,是阻拦不住的,反还会因此暴露自己已然知晓其人手段。
还不如先放着,随时能够察看到其一举一动,若是超出一定界限,那再出手将之处置了便是。
再一个,季庄也没本事隔着布须天来观察到里间具体动作,至多只能感应到自己投入的道法消亡与否,所以并无法构成什么大患。
需知现在布须天现世之中在原先道法断绝后,不止是一种法门冒了出来,而在修炼到高深地步时,效用都是相差不大,他倒是想看看,在面临诸多道法之时,世人究竟会如何选择。
思定之后,他不再多想此事,而是转首观去,这么多年过去,现在所能察觉到的最后一处浑天也终是逐渐挨近了。
早在四大派开派之前,九洲之上就已然是宗门林立了,先后也出过不少斩去凡身的修士。
只是那时候九洲紫清灵机尚是丰沛,所以这些人就算有渡空之能,大多数也并未想过离开此处,另觅他界,毕竟要找寻到相同界天也是不易,稍不小心,还有可能迷失在虚空元海之内。
但随着后来灵机渐弱,西洲诸派混战,一些人败亡於互相攻伐之中,一些人则是选择破空飞去,而到了后来,九洲亦是有少许四大派之外的飞升之士。
不过他以太上伟力察看,却并没有发现九洲过往飞升之士的下落。所以他怀疑,此辈是有飞升去处的,说不定就是在某一处浑天之中,而这一处的可能性极大。
就是不知当初是谁人营造出这片浑天的,而不管是最早那些修士,还是后来飞升之人,当都是没有接引符诏的,却都能去到此地,这无疑也是大能所为,不到炼神层次,是无法做到此事的。
九洲这么一片地界被诸位大能关注,一定有其独特之处,只是现在他功行未曾达到大德之境,也没法看出那几位的真正用意,不知能否从这一处浑天内探看到一些有用东西。
他於心下一唤,过得许久,一阵阴风飘入殿中,现出一个模糊人影,对着座上一揖,道:“彭向拜见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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