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玄妙并非只有他可以看到,修士过了解真关后,在长久持坐之中,机缘若至,那么某一时刻中就会感悟到这些,或许有人初过关隘便就有所察觉,也或许久久无法得见,纯看自身运数,而他现在,却完全是因为汇聚三处造化之地的伟力,於一瞬间打破天数,方才得以望见一线玄机。
只是造化之地极是难寻,对走外求之道的修士来说,彼此所争夺的无外乎就是这些东西,他此刻得到一些,那么其余同道必然就会少去一些。
这无形之中就有了矛盾,因为进境最快那人,无疑就是挡了众人的道途了。
好在现在并不用去考虑这些,有那一位存在在上面,外求之人便是想修行都无从去做,所以在击败这位之前,这些矛盾都可以被掩盖下来。
所以这场大劫,对一些人而言,反而可以说得上是机缘了。
他想了一想,现在还剩下清沉浑域背后那一处不在掌握之中,以自己所能调运的造化伟力来看,就算清沉造化之地的那方两界关门被参霄道人牢牢把持,因为四域相通的缘故,他也一样能凭借此刻所具备的莫大伟力强行推开那扇门户,并直接杀到其此人门前。
他并不忙着去,尽管与参霄道人做了几回对手,可他仍是不怎么了解这名对手,且毕竟要在对方主场斗战,还需得多做一番准备。
念至此处,他心思一转,就来至那镇压玄澈道人与那老道的无名地界之中。
玄澈道人自上次张衍离去后,就在全力对抗身边无处不在的压力,只是此刻,他忽觉身上一轻,终是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却见得是张衍在前,眼神不由一凝。
张衍意念一引,将那玉佩引了出来,任其飘悬在那里,问道:“这可是道友之物么?”
玄澈道人见此,神情顿时有了变化,他道:“莫非那处造化之地已是被尊驾夺取到手了?”随即他又道:“不对,若是这样,尊驾也不必来见我了。”
“看来此物果然是参霄从尊驾手中得来的。”张衍将这玉佩收了起来,道:“贫道有些疑问想问尊驾,你若不愿回答,也是可以。”
玄澈道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尊驾想问什么?”
张衍道:“先问一事,为何那信物会在参霄手中?”
玄澈道人叹了一声,道:“当年我按照老师安排行事,若是一切顺利,当可有所成就,可是修行之中,却遇得一些难关,冲冲无法入得上境,那时却是得了参霄相助,解了我心中疑惑,方才得以入至境中,如此我便欠下了他一分人情。”
张衍道:“其人不会无缘无故来相助於你。”
玄澈道人平静道:“我亦是知晓,离空之劫近在眼前,他亦是想要托庇入一方造化之地中罢了,若不是我这处有老师伟力庇佑,他无法进来,又岂会与我客气?定是先闯了进来将此夺去了,只是我得以成就,终究是承了此人之情,再考虑到以一人之力无法敌过那位存在,故才与他们联手。”
张衍看着他道:“即便如此,那么也应该是以尊驾为主,为何反是参霄成了那主驭之人?”
玄澈道人言道:“这是因为参霄道友在我等之中道行最高,有其主驭此间,对抗那一位存在当更是容易。”说到这里,他打个稽首,“事机便是如此,能告诉尊驾的,我都已是说了,有些涉及参霄道友隐秘,恕我现下无法言语。”
张衍看其一眼,没有再多问,重又将玄澈道人镇压下去,转身回了大殿。
其人所言之语半真半假,并且遮遮掩掩,关於参霄是怎样与其勾连上的,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背景,与祖师到底有何渊源,都是避而不谈,他听了下来,反而能肯定真相远不是其所说这般简单。
好在他也没有指望此人能说实话,不过哪怕这些都是假话,他也能从中得出一些有用东西,方便自身了解这名敌手。
霞宫之中,参霄道人正身坐於长虹之上,借造化之地观摩大道妙理,只是他没来由得感觉到一股不安,推算了一下,却是不得结果,但因那一位存在法力波荡不止,显是仍未解决对手,所以他能够肯定,这凶险非是来自虚寂之中,他立刻想到了自己意识化身那里,神情不由凝重了起来。
假设此回行事失败,济源浑域背后那造化之地一定是会落到张衍手中,他能想象得到,其人下一步,一定是冲着己身所在而来,而这一次,若他无有应对办法,以至於再度失机的话,那就再无退路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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