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仔细查找之下,终是在这处天地更深处找了一丝不谐。
这就好像冰洁白玉之上有一个瑕疵,虽不影响界空本身,但却看着十分多余,并且隐约看到了一丝连他也无法弄明白的物事,但转瞬又是消失,好似从未存在过。
他不为所动,在反覆推算之下,渐渐弄明白了由来。
事实上,丰阐道人等人感受到的意念,最初很可能是来自於其等自身恶意。
因为其等再怎么认为所塑渡界能够通向浑天,也都只是设想而已,若是能够肯定成功,那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争执出现,所以犹疑是必然存在的,这些疑虑渐渐在里生成了一股抗拒意识。
若只是这般,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不管怎么来说,这股力量也是源於丰阐及芦华等人,怎么不该令他们产生忌惮,应该是这个意念生出之后,勾动了某些东西,也就是连他看不出出处的物事,其或许是当真来自於浑天,也或许是来自其余什么地界,导致这股意识变得与原来有些不同。
到了这一步,他心中疑惑也渐渐解开。
原来不解在於,能成就真阳之人,没有哪个会是简单易与之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去往那难以预料的地界之中,甚至一个人都不曾留下来,所以这里很可能是有外在力量将其等认知扭转,乃至灵台蒙蔽。
他沉思起来,先不去管这股力量从何而来,若是自己试着要攀登上境,却要设法防备了。
表面看去,这似是难以防备,可实际仍是有办法可想的,就这片刻之间,他已是想到了数个应对之法。
大致弄明白了这里情况,也就不必在此继续待下去了。
他心意一转,直接从此间遁回清寰宫中。
坐定下来后,他一挥袖,殿下灵光一闪,那万阙道人再次被他从囚禁之地请了出来,其一现身,便盯着他道:“尊驾去过那处了?”
张衍微微颌首,道:“此辈看来未曾如愿。”
万阙道人冷笑道:“我早知如此,浑天岂能妄加窥测,自以为找寻到了正路,最后仍是入了歧途,纵观古来之人,除我与君,又有谁人能至此无量无空之境,彼辈不过妄想耳,若当真有此能耐,我定要阻他。”
张衍笑道:“那尊驾当年又是因何至此?”
万阙道人不说原因,只道:“尊驾纵然有缘登攀上境,可到最后,也不过是重蹈我之覆辙罢了,还极可能将诸天生灵陷了进去。”
张衍看他一眼,笑了一笑,道:“贫道思之,尊驾屡次警告,明明可以说出危兆何在,然却始终不肯明言,一来是为了使我使我生出畏惧之心,不敢轻易迈过,二是应惧怕某物,是以不敢宣诸於口。”
万阙道人一阵冷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心思本就瞒不了张衍,但那又如何?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形下,尤其有他这个先例在前,又有谁会在不确定的情形下贸然踏出这一步?
张衍笑道:“尊驾当知,任你危言恫吓,我终是会行此一步,不过眼前稍作延阻而已,对我辈而言,一刻与亿万载并无什么太大区别。”
万阙道人哼了一声,道:“那可未必见得,待得纪历轮转,或许又是一场大变,尊驾未必能够避过。”
张衍淡笑一下,道:“说一句夸言,纪历轮转,又岂能碍我?况若真有什么难以抵御的外劫加身,两害相权,那还不如就此登行上境,或还能摘取道果,尊驾以为然否?”
万阙道人顿时沉默下去。
就在这时,张衍忽感旦易神意到来,料想有事,便不再多问,道:“尊驾可以思量一下,待我下回寻你,或能思虑明白了。”
他一挥袖,就将之送了回去。随后把神意遁入莫名,言道:“不知道友何事相寻?”
旦易言道:“冲尧三人找上门来,其愿意我与定立法契,将来只争元玉,再不牵涉其余,故来相问,道友於此是何意思?”
张衍不由寻思起来,假设自己将来攀登上境,那就有可能去往浑天,留着白微等人也是不妥,但要杀死或是镇压,却又无人搅动因果,既然冲尧三人愿意签立法契,还是其主动找上门来的,那倒是正好。
毕竟现在域外天魔才是人道之外最为主要的势力,其若安稳,也就没有什么大敌,至於白微、邓章等辈,已是无关紧要了,哪怕他不在,莫说旦易三人还有道宝在手,便是无有,也不难应付。思定之后,他便道:“可以应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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