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府,一处高岩洞府之内,孟至德面朝大海,正坐在一个蒲团之上,面前则漂浮着一卷展开有丈许宽的竹书。
自入此地之后,他便找到了不少关於修行之上秘册。
不过收获最大的却是不这些,而是看到了以后所行之路,自觉眼前一片开阔,而非是以往那般模糊晦涩。
待手中这卷书册参研完后,他就将之妥善收了起来,随后站起身来,却已是决定今日离开这里,回返门中。
说来这里还有不少密册,不过他却没有再去多看,认为只得了这些,便已足够眼下取用,多观无益,那反是扰了自身修持。
出了这座洞府后,他略略一感,只觉有数股气机尚在,知晓秦掌门等人当尚在参悟玄机,没有前去搅扰,心意一起,便就见虹光飞来,他迈步其上,一个恍惚间,却已是到了界关之前。
他返身对玉鲲瀛昭打个稽首,就踏入进去,再出来时,已是到了山海界内,於是往下一沉,化清光落去虚海。
方至门内,却见一团气海游来,瞬息又合到一处,孙至言现身出来,抬手对他一礼,道:“师兄此去可好?”
孟至德问道:“门中如何?”
孙至言道:“外无大敌,内无忧患,自是一切安顺。”
孟至德沉声道:“非是无有大敌,而是渡真殿主在上这遮挡大劫,不曾加诸我身,此若压下,必然粉身碎骨。”
孙至言却是洒脱道:“此非我所能左右,既如此,何必萦挂於心,徒增烦恼。”
孟至德看他一眼,叹道:“师弟却是真性情。此回为兄在鲲府之中得了不少机缘,门中下来由为兄照应,师弟若无事,可前往一行,莫要错过。”
孙至言饶有兴趣道:“师兄可是见得祖师所遗之物了么?”
孟至德道:“此些为兄难以明述,只能言在那洞府之中,各人有各人之缘法,师弟可自行探究。”
孙至言一个点头,道:“那便先与师兄别过了。”他再是一拱手,就一甩袖,就施施然往界门中去了。
孟至德正要回山,他忽有所觉,发现比自己离去之时,世间多出了一股宏大清气,於是顺着却气机方向望去,却发现此气直透云顶,隐现雷光寂灭,最为正气不过,道:“当又有一位道友入到上境,看这处地界,当是应在灌云洲,看来是还真观的同道了。”
他稍稍一思,便知晓这一位身份,有人成道,出於礼数,当是派人前去恭贺,不过考虑到这位因与渡真殿主关系匪浅,这等事也就不用自己来越俎代庖了,於是一转身,就往自身殿宇遁去了。
此时虚空深处,旦易等人猜测到可能有一位道友折损,故也是愈发感到紧迫,原本在战力对比上,吕霖等人就是不及妖魔,若再折去一人,那本来维持起来的战局可能会崩塌得更快。
旦易沉声道:“诸位,看来一应枝节都可不为了,我辈只能快些先把眼前之事做好了。”
乙道人道:“那这里之事就先交予三位。”言罢,他没做耽搁,打一个稽首,就带着象龙金炉先行离去了。
张衍一思,这刻有两件重要之事需先为之,一个是神意之中存驻第九座界天,如今他虽摸到了一些头绪,可尚欠缺一个机缘,这无法强求,只能先放在一边,还有一个,就是布置阵法,於是建言道:“两位道友,我等可先合力将那御守阵势布下,便妖魔到来,也可先有个缓阻,若是可以,还能在坚守之中再做更多布置。”
旦易道:“此正合在下之意。”
傅青名此刻也无不同之见,这刻局势又与先前不同,他方才提议显然是行不通了。
张衍见两人俱是同意,把神意一转,遁入莫名之地,开始布演阵势。
少顷,旦易、傅青名两人亦是一同遁至此间,并在旁观摩。
在真阳修士伟力之下,神意与现世并无明显界限,待在这里布设好之后,便可照显入现世之中。
这般做虽是会消耗消耗了大量元气,可在眼下,却不得不如此做,或许几日之后,妖魔就会找了过来,虽真正情形未必会如此,可这个时候,必须做坏的打算。
未有多久,一座大阵便已是显现出来。
张衍指着言道:“此为九连绝阳大阵,此阵虽有一个绝字,可却是对敌而绝,照己而生,用来阻敌当是最好。”
傅青名赞道:“张道友带来的这几座大阵都是极为了得,尤其这一座,可攀附在虚空元海之上,任何外力倾加过来,都可转落去虚空之中,若不懂其中玄妙,几是无物可破,这却可为我争取到更多时日。”
张衍道:“虽是如此,可那些妖魔原本也是在人道之下修持,当也精通阵理,若其找到关窍,便就不难破开,是以当要再立一个阵基,并对稍稍加以改换,以惑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