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打量了他几眼,神情和善道:“嗯,起来吧,为师不喜俗礼,以后我师徒对言之时,不必行如此大礼。”
炀燕生心下满是激动喜悦,道一声是,再磕了一个头,就站了起来。
那道人点了点头,道:“为师唤名陈义聪,乃是陶祖师第十七位弟子,门下徒儿只有一人,方才载你来得便是你大师姐,只比你年长一二岁,今后你在此修道。可向她多多请教。”
陶真宏成得洞天之前,收有四个弟子,尽管资质不差,但毕竟清羽门初创之时修道外物太过稀少,有三人先后寿尽而亡,如今唯有四弟子杨麟尚在,不过后来数百年内,又陆续收得十数名弟子,陈义聪便是在四百余前拜入门下的。
清羽门虽未曾选定山门所在,但身为元婴修士,他自也单独有一座岛屿作为修行之地,不过他不似前面几个师兄,性子淡泊,与人无争,平日除了喜爱豢养一些奇禽异兽外,便无什么爱好,也少与同门往来。
这次周宣引荐这异类弟子拜入门下,也只是略略诧异一下,便就答应下来,根本不去问其中缘由。
炀燕生道:“小徒定会努力修行,不会令老师失望。”
陈义聪摇头道:“修行乃是你自家之事,你要学什么我便教你什么,哪怕练不成,为师也不会来怪责你。”
他又沉思片刻,道:“既是入我门下,当改个名字,你姓氏乃是日月之火,然而太过躁进暴烈,不留半分退路,所谓久盛则衰,不为我修道人所取,我与去火取木,革死开生,定为杨姓吧。”
杨燕生大喜,道:“多谢恩师,那燕生乃是上部贵人随口所取,可否请恩师一并改了?”
陈义聪抚了抚胡须,道:“你本是山海界精怪,有幻化虚实之道,不过入得我门,就不必再牵挂过往身份,幻之对者为真也,为师望你不悖初心,常行正道,便给你取个名字,叫‘延真’如何?”
“延真……杨延真?”
把自己念了两遍之后,这名少年人顿觉自己如同焕发了新生,再是跪下一个叩首,道:“多谢恩师赐名。”不过随即想起自家老师方才关照,又马上站了起来。
陈义聪看了看他,道:“为师观你气血虽壮,但不知如何化用,亦不明搬运炼气之法,这一篇功法你先看着,如有不明,可来询问为师。”
他拿出一枚玉简递来,杨延真上前几步,恭敬接过,并紧紧抓在手中,似乎怕丢了一般。
这时他见陈义聪闭上双目,不再说话了,知道自己离开了,打了一个躬,就小心退了出去。
到了外间,见丁萱一身杏黄衣裳,盈盈站在那处,对他抿嘴一笑,道:“我是不是该唤你师弟了?”
杨延真拱手道:“见过师姐。”
丁萱嘻嘻一笑,道:“恩师虽然修为在祖师门下也是数得上的,可座下弟子太过稀少,只师姐我一个,平日连商量的人也无有,师弟来了,总算也多了些热闹,”说着,她又一招手,“师弟且随我来吧,你带你去取修炼所需的丹药。”
他领着杨延真往旁处一条青石铺砌的山道走去,过去两三里山路,来至一处洞窟前,拿着一枚牌符一晃,叮嘱道:“这里有几头灵蜥看守洞府,师弟记者,若是不得牌符,千万莫要进去,小心当把你口粮吃了。”
杨延真唯唯称是。
丁萱带着他往里去,这洞窟颇深,道路又极为复杂,似乎隐含着某种阵理,行走小半个时辰后,两人来至一处十丈见方的窟穴之内。
丁萱指着指着中间一潭泛着盈盈光波池水,道:“此是玉液华池,师弟你是修行用功,一两年内就可来此开脉。”
她走到边上,自架上取下三物,分别是一套衣服,一只袖囊,还有一只伏兽圈,递了给他,道:“师弟收好了,此衣服为我清羽门中服饰,你若不爱穿,便丢在一旁,那袖囊之中有半载水食,闭关时可用,平日吃食,可命下人去做,伏兽圈可捉飞禽走兽,这岛洲四周都是无边海水,你若出行,便可以此圈选上一头飞鸟为坐骑。至於如何运使,师姐稍候教你。”
接下来她又将门中规矩避讳俱是详细交代了一遍,杨延真听得很是认真,修道机会得来不易,他可不愿因小失大,都是一一牢记在心。
说话间,岛外传来一声悠长龙吟,并听一个声落下道:“陈道友可在?”
丁萱讶道:“是碧羽轩的韩真人来了。”
杨延真问道:“碧羽轩可是大派么?”
丁萱摇头道:“碧羽轩虽不是什么大派,但是韩真人可是溟沧派张上真的弟子,”说到这里,她秀目转了转,露出一丝狡黠之色,一把拉住他手,道:“走,师弟,你正好缺了一头护法灵兽,这位韩真人洞府之中可是豢养有不少珍禽走兽,恩师新收了你这个弟子,韩真人是他老人家的好友,怎么也要给一个见面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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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