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真人眸光亮起,道:“鲛人?”
李岫弥道:“是。也是这些水族蠢笨,稍微精细一些的活计便无法胜任,当日为了修筑方便,故捉了一部鲛人到此,不过确实好用,也使后来修筑阵盘的进度快了许多。”
米真人停下脚步,看着他道:“那些鲛人现在何处?李道友可否引妾身前去一观?”
李岫弥瞧她这副模样,似是对鲛人生出了不少兴趣,仿佛此行目的,好在那事也不急在一时。无需为此驳了她脸面,便道:“两位道友随我来。”
他起袖一甩,脚下浮浪沙道顿时转动。往另一条道路而去,三人借此间悬空之力,踏沙而去,只数十呼吸,就到了一处海下峡谷之前。
峡前有两个身着甲胄的鲛人侍卫,见是李岫弥过来,行礼道:“侯爷。”
李岫弥道:“我今日有两位贵客到来,速速打开峡门。”
鲛人不敢违抗。开了禁制,任由三人往里去。
一到里间,米真人目光一转,见这里大约有数百鲛人,多是外貌丑陋,故她只撇一眼,就不再多看,只是等看到谷地正中一地。却是引起了她注意。
那处摆有十来块大有三丈的扁平圆石,细腻白润,光滑无比,有如处子之肤。大约有十余头容貌秀丽的雌鲛人躺卧其上,一手托腮。一手环腰,胸脯微微起伏。神情似睡非睡,似在吐纳灵机。
米真人看地目不转睛,最后伸手一指,道:“李道友,那几头鲛人送了妾身如何?”
李岫弥一瞧,见是几个小鲛人,有几名壮年雌鲛人正为其梳理发辫,他道:“米真人开口,李某怎会不允,只是那几个小鲛方在幼龄,不可无父母照顾,不妨俱都带了回去。”
米真人一点首,道:“好。不过妾身向来不欠人的,李道友若有什么事要做,也可与我说。”
李岫弥本来只当一件小事,未曾放在心上,但见她神情异常认真,想了想,道:“倒真有一事,我这有一副‘破星千炼阵’阵图,只是布此阵需用杀伐真器镇压,我这处虽无此物,但道友阴阳离元刀气犀利非常,正面相攻,除剑修之外,少有匹敌之人,李某思之,可否请道友设法将之化炼於法符内,再置入阵中,如此也可为我等再添一门攻杀手段。”
米真人一听,连半点犹豫也无,便就答应下来,到:“可以,不过这般施展法力,必是耗损极大,我需用时修持,待复还之后,才能出手抵御玉霄派,如此做,两位又要等上至少半年时日了。”
陶真人笑道:“这却无妨,玉霄派乃是大敌,如何准备也为过,张真人便知此事,想也是乐见其成。”
米真人点点头,崇越真观南迁,最初虽有被逼迫之嫌,但张衍对待他们却也从未有过亏待。
她最满意一点的是,张衍只说做什么,至於他们具体如何做,却从来不来过问,虽然在上一战中折损了不少法力,可溟沧派送来丹玉也是极魏丰厚。
自鲛人这处峡谷出来,三人便往阵盘正中所在行去,还未靠近,便远远见得那里沙土之中半埋着一只似贝非贝,足有百丈大小的白色怪虫,六根长须在四面摆动,可至数里之外。
陶真人一怔,目中竟闪动精光,道:“七眼蜃虫?我本以为世间本无此奇虫了。”
李岫弥讶道:“道友认得此物,是了,道友本是南华派出身,想来天下诸般奇兽怪虫,也难有不被道友知晓的。”
陶真人摇头道:“岂敢,陶某这辨识奇物的本事,却是不及先师万一。”
米真人这时蹙眉道:“陶道友所言那七眼是何意?妾身看了数遍,只在此虫身上见得一双眼目而已。”
陶真人道:“米道友所见,乃是假目,真目长在背上,不过每一千年才开得一眼,因此目是其精元根本,不到生死关头,绝然不会动用,平日却是掩藏在层层厚壳之下,以我观之,此虫能长到这般大小,至少已历六千余寿,当已是生出六眼,只差最后一眼,若是满数,就可筑定道基,化形为人,到时神通之能不在我辈之下。”
李岫弥诧异道:“竟是如此厉害,为何李某当日擒捉起来却觉很是容易。”
陶真人笑道:“那便是天生一物降一物了,这虫再如何了得,也还是水族,李道友乃是蛟龙之身,又是妖廷正封妖候,此虫并未化的人身,又岂敢在道友面前造次。”
说着,他又望向那蜃虫,道:“我思道友之意,是要用此虫变化幻像,遮掩天机,好令玉霄在我等布阵难以察觉。”
李岫弥点头道:“李某正是此意。”
陶真人道:“此虫开得六目,只做此事,怕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他思索了一会儿,道:“陶某有一法,或许可令此虫短时内生出最后一眼,如此我等若再多一个帮手。”
李岫弥看了过来,道:“此法可是有些麻烦?”
陶真人道:“麻烦倒未必,此法只需用到许多少见灵药,且做得此事,恐会耽搁一年时日。”
李岫弥笑了一声,道:“看来我等需为之事,远不止一件了。”
陶真宏也是笑道:“陶某手边可无那些灵药,只有写封书信往张真人处,请他定夺了。”
见两人皆无异议,他便在此写了一封飞书,发往溟沧派。
不过三日之后,就有一只禽鸟将书信送了回来,随此一起到来的,还有陶真人所些灵药。
於是他再不耽搁,当即在入了李岫弥宫阙之中炼化灵药。而米真人也是守诺,要了一间丹室内,在里日夜转运法力,把刀气化入法符之内。李岫弥同样也不闲着,既有了镇压之物,他便闭关着手祭炼那千炼杀阵。
此时南海之上虽是风平浪静,但显而易见,无需多久,便会再次掀起一场大战。
……
……(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