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英法力才方激出,周围就有阵阵风雷星光呼应闪烁,来回激荡,好如狂风过陆一般,外间阵气还未落至近前,就被呼啸而来的罡流席卷一空。
此时她犹不罢休,又起法力往而外击去,连连撞动阵壁。
这方大阵眼看便要被破开,却听得阵中一声鼓响,气震地门,生机发作,本已是散乱渐溃的灵机,却骤然被镇压慑服下来,重又把阵势稳住。
周如英神色一凝,停下手来,动容道:“真宝?”
此前她一直以为只是对付一干小辈而已,并未如何放在心上,但若对面有真器护持,却不得不慎重了。
若是厉害一些的守御真器,只要甘愿为人所驾驭,足可令她寸步难行。如是再配合阵势,弄得不巧,把这具分身留在此处都有可能。
她这一停手,阵气复聚,又自发力轰打下来。
只是她身周围有星芒耀闪,清气环绕,尽管立在那里不动,那阵气所化风雷水火却也只能徘徊在外,尽管声势喧然,却始终无法落下。
苏奕华见到此景,心下深深震动。
他往日看族中所留典籍,里间有不少言述洞天真人威能的语句,可自己却从来未曾真正见过,
眼下周如英不过只一具分身到此,法力就已是如此惊人,错非秦阳鼓相助,一上来怕就要撑不住,那其真身法力,又是何等厉害?
他不由朝魏子宏望去,那位渡真殿主曾力压晏长生,法力想来当是更是高深难测。
想到此处,心下也是沉思起来,暗道:“我行迹已露。妖部、玉霄、溟沧都在寻我,天下之大,恐再无我藏身之所,而玉霄派对外姓竭力打压,蟒部又非我族类,如此看来,将龙府交还溟沧,许是唯一出路了。”
周如英在原处闭目冥思,看似不动。实则是在感应阵内外气机流转。
好一会儿,她已是辨明阵中大致情形,心下冷笑,道:“对面纵有真宝镇压阵枢,可主持之人却是两三小辈,修为尚不到家,我看你等能守得多久。”
她起手一掐法诀,登时引动法力,化作一缕缕星芒,反覆冲刷。将阵气层层剥去。
魏子宏与苏奕华见此,忙合力御动法力,拚命相阻。
那星光一连破开数十层禁制后。去势才是稍止,但即便如此,仍是后力无尽,好如浪潮崩腾,层层不息。
魏子宏暗叹一声,他所拿出的这副阵图,本是瑶阴派用来镇守一处大殿的,其中真正威力。远不止眼下这些。只是此间并无精研阵理之人,难以发挥其阵阵妙用,却只能用上聚灵而攻这一门手段。
要是对手法力逊於大阵,自成倾压之势。可要是对方法力强横,甚至到了能与整座阵力抗衡的地步,那自然就成了僵滞之局。
不过小半日,二人就已感到法力有所不继,他们皆是有所感觉。此刻只要出现一个纰漏,就会被对方一举压倒,这等情形下,便是唤人上来替继也是不成。
可若无人顶替,法力冲早也会耗尽。到那时同样是要落败。
苏奕华看到不对,转过头来道:“魏真人。需得想个对策了。”
他瞧了瞧魏子宏,见其不言,就接着说道:“贫道有一个主意,我等稍后可放开一个门户,就让这周如英去往里间,趁此机会,你我二人冲出界关,将外间那符诏取了,顺手闭了界门,周如英想要找到那处禁制机枢所在,也需花费一番手机啊哦哦,不过那了时候,我等早已是脱身了。”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魏真人且放心,贫道可以立誓,绝不会私自遁走。”
魏子宏却是并不同意此议,他若这么一走了之,周如英必将怒火发泄在蝉宫修士身上,肖莘既与他立契为约,那么蝉宫一脉已然算是自家门下,自然不能随意舍弃。
他沉声道:“不必如此,虽无法替换人手,但你要莫忘了,肖宫主手中还有一张阵图,可命他们先布置好了,借以阻住周如英,我等就可退下调息。”
苏奕华急道:“可那阵图未必强得过真人手中这张,还无真宝镇压,又能抵挡多久?”
魏子宏道:“那便要仰仗秦阳真人了。”
苏奕华顿时苦笑起来,秦阳鼓此回能出来相助,那是看在他是苏氏弟子的情面之上,且又是生死关头,故而破例。
但可一而不可再,这等真宝,并不是他能随意驱使的。
然而就在这时,秦阳真灵却忽然开口道:“你这小辈,倒是会差遣我,只是我却为何要助你?”
魏子宏朗声道:“真人若助我,我回头定有补报。”
秦阳真灵一声笑,道:“你口气虽大,不过看在你师是渡真殿主,倒也不算夸口,这话我便先记下了。”
魏子宏得了秦阳真灵当面承诺,也是提振起了精神,传声於外,道:“肖宫主,周如英纵是分身到此,然法力却是不弱,我二人暂时无法抽手,便请你与诸位长老摆了那显通阵图,秦阳真人稍候自会去其中坐镇,稍候我等自会找准时机退下,以恢复法力,请千万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