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一听,不禁有些失望,眼珠一转,问道:“听闻有天宫中有上极、渡真,昼空三大殿,不知另两殿弟子可以去得么?”
霍轩道:“渡真殿偏殿之主张衍虽与为师交好,但此刻出外游历,不在殿中,你无事不必往那处去。至於那上极殿……”
他说到这里,忽然身躯一震,陡然自座上站起,目光往上极殿方向望去。
只见那处天穹之中云聚水相。滔滔而来,激涌澎湃。而底下龙渊大泽之中,却是如藏罔象,波涛翻来滚去,如沸如煮,而天上水中,两相应和,跃跃欲发。
他能感觉到天地之中有一股滂湃灵机搅动起来,连他身形也晃动不止,有些站立不稳。
忙是一举御尺。启了昼空殿中禁制,这才定住。
此刻非但是他,溟沧派各处洞天真人也被惊动,齐齐望向这等异象。
少顷。听得一声洪亮声音传出,“龙渊倒悬潮升烟,大滔横流三千年,唤得清澜洗日月,长空一相水齐天!”
随此声起,一道万丈瀑流平空拔起,漫漫直上,直至与天相接,统摄云海!
此时东华洲遍地皆闻水涌之声,若抬首北望,亦可望见北方一道接天玄水,氲氲生水烟,汤汤御四海。
霍轩怔怔言道:“齐师兄入洞天了。”
然在此时,却闻一声玉裂之响,清清之鸣,竞发四方。
他不觉惊异,转首看去,见南天之中有一丛星痕升起,光转儵爚,宝气如轮,声嚣正南,灿落瀛寰,其声势之浩大,居然半点不输於那真水之相。
他神情凝住,居然又是一尊法相!
不由心念电转,南方有此声势者,又有星流经空,那极可能是玉霄派中有人亦是成就洞天!
上极殿中,孙真人与孟真人坐於高台,此刻都是遥望南方。
孟真人看了片刻,开声道:“玉霄派此辈之中,能於这百年中成就者,也就周雍与吴丰谷二人,不过这等星出光呈、舞动干坤之相,必是周氏的《天宇境同书》,此人当是周雍无疑。”
孙真人冷笑一声,道:“偏生在云天成就洞天之后,此人便也一脚踏入,世上哪有这般巧合之事?当是其早可入得此门,却专以候在云天入境之后才自迈出,且其势犹盛,此是告言天下人,我两派下代人物,他玉霄比我溟沧还优胜一筹么?”
孟真人沉声道:“这却不奇,玉霄自前代灵崖之主飞升之前便领袖玄门之意,索性为我四代掌门所阻,由今观之,却未必弃了此念。”
孙真人冷声道:“师兄是君子之言,周氏那哪里要领袖玄门,分明是妄想独占灵机,好把九洲化作他一家一姓之地!只不过天下格局使然,既有我溟沧、少清两派扼阻,又有魔宗在外窥觊,不得施展罢了,师弟我敢断言,其心未死,其念未绝!”
孟真人漠声言道:“灵机本无主,能者自掌之,其若有意,便看三劫之下,有何本事了。”
玉霄派,御部心明洞天。
周如英看着摩赤玉崖上灵光大明,灿烂如锦,隐约可见有八星连珠,既羡又赞道:“雍师侄不愧得上人亲自指点,功行根底之厚,非旁人可比。”
她转至妆台前,水袖轻挥,显了一人幻形出来,道:“师兄,师叔他这回下了一步妙招,令雍师侄於齐云天一同成就,正好削了溟沧派声势。”
镜中幻影笑道;“在为兄看来,师叔是多此一举,溟沧派虽看去势大,但自那数百年前那一场内乱,却是去了不少人杰,元气至今未复,何必先去相扰。”
周如英蹙眉道:“师兄是否小看溟沧派了,齐云天已然得法,若不是数载之前陈真人转生而去。怕是又成昔日十二洞天格局,凌绝於我众门之上,当初那秦掌门上位时,本以为溟沧派会一蹶不振,不想短短数百年,又成这般气象。”
那镜中幻形不以为然道:“师妹,而今除孟至德功修为深湛外,颜、朱二人不过是仗着师恩提携而起,孙至言纵有几分本事,然则功候未足,不足为惧。”
“再说溟沧派中世家,昔年一战,苏氏名存实亡,后又族灭,余者这数百年来又为秦墨白打压下去,可谓心气渐衰,如今陈太平一死,杜、萧、韩三人也只能埋首蛰伏,暮气已显;再说其还有晏氏师徒未除,可谓内不和,外有患,比秦清纲在位时差之甚远,大可不必如此忌惮。”
周如英道:“可便不提此等人物,还有沈柏霜、齐云天等辈,还有……那张衍!”
那幻形哈哈大笑,道:“可我玉霄亦有周雍、如英、吴丰谷这等英才,哪处也不比溟沧派来得弱了,何况前番计成,我自陈氏借得精气,至少可延阻那张衍道途三四百载,到时那劫数之下,其可未必能保全性命,师妹安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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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