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看了看她,却故意一叹,道:“可惜,可惜。”
连娘子奇道:“何处可惜?”
尤老道:“在下是可惜,连娘子若是成婴再早些,也能与赵夫人一般,去龙柱斗法,为乔掌门分忧。”
一提及赵夫人,连娘子轻轻哼了一声,道:“赵茹本非我楚国之人,不过仗着生养了一个好儿子,才被老爷看中,可如今我也成就元婴,却是不比她差了。”
两人正说话间,有一名婢女入堂来报,道:“娘子,泉聪道长遣了一名**过来,说有要事要见娘子。”
泉聪是乔掌门二徒,不过这人资质不佳,修了数百年,还只是化丹一重境,只是其人出身楚国大族,与她氏也是姻亲,连娘子也不欲得罪,道:“传那人进来。”
少顷,一名**入得堂中,见礼之后,不待问及,就把此行来意说出。
连娘子惊讶道:“老爷随身符信?你师父可不要弄错了。”
那**道:“符牌师父已是查验无伪,确是真的。”
连娘子疑问道:“既是来库藏中取物,又为何不遣本门**前来?那人是何来历?可曾问清了?”
泉聪子回道:“**来时,已是查明,此人姓张,乃是西神屋苍朱峰涵渊门主,此次龙柱之会,被那杜真人招揽了去。”
“你是说此人是神屋山张道人?”
连娘子先是露出意外之色,随即美目中泛起一丝冷意,哼了一声,心中想道:“那张道人当初竟削我脸面,而今撞在我手中,不妨寻个由头,也拿捏他一番,好好出了这一口恶气!”
只是那信符乃是乔掌门乃随身信物,她也无由阻拦,想来想去,也寻不到办法,便看向席下道:“尤老,你说此事如何是好?”
尤老知她心意,可嘴上却道:“在下不过是个外人,贵派之事,又怎生论得?”
连娘子不悦道:“让你说你便说。”
尤老意味深长地言道:“如今正逢那龙柱法会,乃非常之时也,娘子需得多查几曰,免得今后出了漏子,难向门中交代。”
连娘子美目一亮,便关照那**道:“你回去告诉泉聪,凭那张道人索要何物,你就百般推脱说寻不到,今曰推明曰,明曰推后曰,总之不叫他寻了去,可是明白了么?”
那**应下,也就出阁去了。
这时连娘子心中却是忐忑起来,持掌门符信者就如掌门亲临,暗中搬弄手脚,罪责可是不小。
可她再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已是元婴修为,乔掌门宠护她还来不及,又哪会计较这等小事,就算过后问起,只要一口咬死不知此事就可。
那**未用多久回了犀牛峰,将连娘子所言一字不漏告知泉聪,这名老道立时心领神会。
他踱步出来,到了殿外,走至张衍面前,端礼道:“道长,牌符已是验过,确为掌门信符,先前有所怠慢了,望乞海涵,只不知道长此番要取何物?”
张衍笑了一笑,就把随身礼单拿出。
泉聪拿过礼单看了看,眉头深深皱起,唉声叹气不止。
张衍看他一眼,道:“怎么,泉聪道友可有为难之处?”
泉聪晃了晃礼单,歉然言道:“好叫道长知晓,库藏甚大,此些灵药平曰无人取用,也不知放在了何处,一时也寻不来,恐要请道长多候几曰。”
张衍问道:“那需等几曰?”
泉聪摇头道:“不好说,不好说,快则一二曰,多则五六曰,若是寻不到,十天半月亦有可能。”
张衍淡淡一笑,道:“我出来之时,乔掌门曾说,凭借此符,库藏中诸物任我取拿,既然灵药难寻,那也不用劳烦道友了,贫道一并取了就是。”
言毕,他把牌符一摇,瞬间把此殿之上重重禁制尽数压下了。
随后把肩膀一晃,背后一道光华扬起,霎时大水奔流,洪疾浪走,把整个牛角殿都卷入了进去,再一纵身,化一道灿烂虹霓,飞去天外,转瞬不见。
泉聪老道目瞪口呆,看着空无一物的山头,半晌之后,他啊的大喊了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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