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老这时忽觉袖囊之中有些异动,一番检视,才发觉是那阳符有些不对劲,不断泛出白芒,似要破空飞去。
他吓了一跳,忙运转法力,要设法将其压住。
可他很快便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安抚,那枚符贝就是不听他使唤,悸动依然,仔细一琢磨,不觉醒悟过来,暗骂道:“定是那贱婢耍得手段!”
陈巧菱当时肯这么轻易就将阴阳符贝拿出来,并不是真的被拿捏住了,而是故意如此。
阴阳符贝,虽可分开使唤,但陈氏弟子却有一门操驭之法,哪怕其中一枚落在他人手中,只要捏动法诀,就可以再轻易收了回来。
她正是借此提醒於胡长老,如果你不愿与张衍动手,那也休想白白拿了此物去!
胡长老自以为占了便宜,却不想被陈巧菱摆了一道,不由暗自恼恨,正犹豫是否出出手之时,却不曾留神徒儿丁蔚正盯着张衍,有些蠢蠢欲动。
丁蔚先前为那龙鲸滔天威势所镇,半晌未曾回过神来,等知晓眼前这人便是张衍后,不禁起了别样心思。
“这张衍倒是好排场,不过任那龙鲤再是如何厉害,也是从别人处借来,并非自家真本事,待我来试他一试,看看他是否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方才他虽被黄复州制住,只是认为自己一时大意,并不当真认为是输了。
但脸面毕竟是落下了,此刻却是急着想从张衍身上找回来。
况且眼下已是身在殿中,门外那头龙鲤已是无法施威,他自觉甚有把握,当即喝了一声,拱手道:“张道友,在下丁蔚,久闻你大名,特来领教高明!”
言罢,他便迫不及待动起手来,也是汲取了方才教训,才一发动,就把剑丸一展,使了真正本事出来。
只闻一声啸鸣,剑光之中就飞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凶狞青蛟,抖开夭矫长躯,直往张衍而去。
胡长老哪里想到自己徒儿有那么多鬼心思,等到发现不对时,已是阻止不及,脸上变色道:“徒儿不可!”
张衍眼角撇见那蛟龙过来,神情毫无波动,安坐不动,身上自然旋起一道玄色罡风,只轻轻一绞,那冲来青蛟竟连半丝反抗之力也无,霎时被扯得支离破碎,哀鸣一声,化作点点青光散去。
丁蔚呆愣片刻,忽然一声大叫,吐血倒地,这头青蛟精魄是用他心血祭炼过的,此刻被破,立遭重创,只是双目之中一片茫然,不知自家这得意法门怎么就轻易让人给破去了。
张衍淡然言道:“这是哪里来的小辈,怎得如此不懂规矩?”
胡长老面色难看,他缓缓言道:“张道友,你乃是元婴真人,何必与一个后进弟子计较?”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所有目光皆是集中在张衍身上。
元婴真人?
修道百年,却已成就元婴,这是何等卓绝天资?
虽是先前早已有所猜测,但等胡长老真正开口点破时,众人心中却也禁不住一个震动。
张衍从容望向胡长老,道:“不知这位道友何人?”
胡长老沉声道:“本座乃平都教胡允中,道友所伤之人,便是我徒儿。”
张衍点头道:“原来是胡道友,既足下高徒?却需好好管教了。”
胡长老吐了口气,眼中怒意勃发,呵呵冷笑起来,道:“张真人,听闻你丹成一品,功法通玄,本座欲正讨教一番!”
现下他已是有了决断,为了那阴阳符贝,今夜也必得出手了,既然伤了自己徒儿,那就正好用这个借口,相信事后也无人会来指责他。
果然,此语一出,那枚阳符便立时没了动静,他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张衍朗笑一声,道:“此来饮宴,贫道也有一会同道之意,既然胡长老有兴,在下敢不奉陪。”
平都教花长老与另一名於长老对视一眼,突然出声道:“慢来。”
胡长老微觉不快,这两名同门莫非要阻止自己不成?他稍稍平复气息,道:“师兄有何指教?”
花长老面貌清臒,风度甚好,笑道:“胡师弟,我辈元婴修士若是斗起来法来,怕是这处大殿承受不住,你等施展不开,不妨去外间切磋,你看可好?”
胡长老愣了一愣,随即眼神之中泛起一丝狂喜之意,道:“不错,师兄说得在理,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