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木龙在龙兴岛上每日垂钓,甚至悠闲。
他原本以为过不了多久,穆冰心定会乖乖服软,很快就来找寻自己。
可是一连等了三日,却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禁有些奇怪了,便把柳胜找了过来,道:“徒儿,你去打听一下,最近穆冰心可有什么动静。”
柳胜领命而去,只是过不了一刻,便就驾玄光转回,落下身形后,禀告道:“师傅,事情不对,听闻穆长老这几日击退不少魔道修士,今晨又在内海拜访了几家大族后,就往蓬远派回返而去了。”
赫木龙暗皱眉头,穆冰心对此事抗拒推脱,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对自己来个不闻不问,这反应却有些奇怪了,这倒像是真有了什么倚仗的样子。
一念及此,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不过方才起身,却缓缓又坐了下来,抚须仔细想了一想,他目光一阵闪动,道:“柳胜,你替我去抓一人来。”
柳胜拱手道:“但请师父吩咐。”
赫木龙在他耳边低说了几句,柳胜连连点头,躬身道:“徒儿这便去。”
言罢,他纵起一道玄光,望天遁走。
赫木龙又在原地坐了盏茶功夫,方才一声喝,将遁光驾起,往海上飞去。
不出一个时辰,就遥遥见得一艘海舟在前分波而行,他鼓起法力,一个纵跃,便拦在前方,再向下一指,发一道罡气下来,截住了船首,大声道:“穆长老,请出来一见。”
一道白光轻掠,从舟中飞出,在赫木龙眼前止住,随后光影一散,穆冰心莲足踏云,立於碧空,她态度很是冷漠,道:“原来是赫真人,不知何故唤住本座?”
赫真人皱眉道:“穆长老,你莫非没有看那老道给你的封书信么?”
穆冰心语气略现嘲弄,道:“那书信本座已看了,只是赫真人提议,本座却觉得不怎么妥当,便这么算了吧。”
赫真人察言观色,从穆真人态度之上就感觉到恐是事情有变,是以对方不惧太昊派的威胁。
他暗自思忖,觉得这时候不宜逼迫过紧,便把语气放缓,道:“穆师妹,这千年以来,若无我太昊派荫护,蓬远派怕早已荡然无存,且你我两派历代弟子,多是结为姻亲,如今魔劫已起,当共度难关才是,师妹若有什么顾虑,也可说来贫道知晓,切不要因一时意气,误了整个宗门。”
穆真人柳眉一竖,喝道:“你说本座误了宗门?真是可笑之至!不错,你太昊派是与我蓬远派交谊不浅,可那是过去之事了,这百年来,我门中但凡资质过人的佳弟子,皆被你太昊派求去做了道侣,累得百年之中,也不过只有三人成就化丹,你太昊派打得什么主意,莫非以为我不知晓么?休把天下人都看成了蠢人!你不外是怕我蓬远派有一人得以成就洞天,完全祭炼那惊辰天宫,练成‘辰火六御正法’,压你太昊派一头去。”
她说到一半时,赫真人就面色大变,不提防穆真人居然把这等隐秘之事宣诸於口,要是被人听了去,或者流入六大魔宗耳中,那对太昊派将是大为不利,因此他怒吼一声,道:“住口!”
他这一声吼如轰雷滚滚,激得底下波澜翻腾,亦把穆真人后半句声音压了过去。
此时大舟舱阁之中,徐道人与张衍正对面而坐。
听了此言,徐道人嘿嘿笑道:“穆女仙这话,应是故意说给道友听得吧。”
张衍摇头一笑,道:“穆道友多虑了,我既是答应接下此事,就不会半途撒手,哪怕无有这门道法,亦会相助於她。”
外间赫木龙反覆劝言,好话说尽,却依旧无法劝得穆冰心回心转意。
也是他先前逼迫过甚,导致穆冰心生了恶感,再加上有张衍为倚靠,两边自是渐行渐远,再无弥合可能了。
赫木龙暗暗道:“既是这样,也就休怪我不给情面了,为今之计,他唯有施加重压了。”
他面色一沉,道:“穆真人,你既然不愿回头,那也随你,先撇开此事不谈,来说另一桩,那日我见你与魔门弟子混在一处,这事你如何解释?”
穆冰心莫名其妙,道:“本座乃蓬远太上长老,岂会与魔门勾结?赫木龙,你这借口未免太不高明。”
赫木龙深沉一笑,道:“待我那徒儿把人提来,且看你认还不认。”
穆冰心怒道:“好,我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招来。”
二人等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忽有一道遁光自南而来。
穆冰心举目看去,来人正是赫木龙之徒柳胜,只是其腋下夹着那一人,仔细一瞧,却是那童鳌,先是一怔,继而一阵冷笑。
柳胜到了两人面前,对着赫木龙一揖,道:“恩师,人已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