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淡淡言道:“我便是陈长老,你等既要寻霍真人,想来是为了那件大事,不过霍真人眼下正在接待外客,怕是无暇分身,你们可去见方振鹭方师兄,他乃是灵机院副掌院,此事他也可以关照。”
姐弟二人不疑有他,先是问名了路途,再行谢过之后,便自去了。
老道看他们背影,冷笑几声,收了玄光,往观中落去了。
言氏姐弟到了灵机院后,报上了名讳,少时,便被请了进去,见一白袍高冠,貌相俊雅的年轻道人坐在厅中,就上前施礼。
方振鹭打量了两人一眼,也不请他们坐下,只是皱眉道:“你们是碧羽轩的弟子?”
言惜月小心道:“正是,掌门真人乃是小女母亲。”
在方振鹭看来,哪怕是这些个小宗门掌门亲来,也不放在他的眼中,更何况区区两名弟子,他冷声道:“据我所知,碧羽轩昔日开派之祖,乃是南华派弟子,要应付千年魔劫,你等为何不去求南华派,反而来我溟沧派?”
先前他被少清派一名童子杀败,闹得颜面尽失,全亏了张衍才摆脱麻烦。
后来霍轩得了陈族之命,设法要为其挽回些声望,这才遣他去瑶阴山一行,总觉得此次当是没有问题,可是最后还是弄了个虎头蛇尾,不但连陈真人给的护身法符都用去了,连怎么脱身出来的也说不清楚,因此备受陈族责难。
总算他与霍轩皆是陈族赘婿,在其照拂之下,这扶植小宗之事也算有他一份。
不过近日随着那陈枫修为愈发高深,陈族有传言要在下次大比之中将他替了去,再加上陈夫人每日在家中教训他,他也是心情抑郁,面对这二人,便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话说得也很不客气。
言晓阳微露恼意,言惜月却神色不变,不卑不亢道:“方师兄容禀,我派祖师虽是南华派长老出身,但是破门而出已有数百载,便是往昔有些交情,也早已随着前辈故去而烟消云散了,且小妹阿母先前与霍真人有书信往来,方才有此一行。”
对这话方振鹭根本不满意,若是扶了碧羽轩一般,到时给南华派做了嫁衣怎么办?
免不得又要受陈族中责骂,他如今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道:“霍师兄近日很是忙碌,无暇见尔等,你二人请回吧,隔几日再来。”
言罢,他根本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竟是站起身来,就这么扬长而去。
这时,灵机院中执役上来,对姐弟二人向外作势一引,言道:“二位,请吧。”
言氏姐弟无奈,只得离去。
出得灵机院后,言晓阳有火无处可发,便是他也听出了方振鹭言语中的敷衍之意,捏拳道:“此人也太过无礼了,我碧羽轩虽是小派,但也不是任由溟沧派呼来喝去的!”
言惜月一叹,他们此来不论成败如何,但若连霍轩一面也未曾见到便就回去,那也太说不过去,她心思转了几转,忽然秀眸一亮,一转身,拉住言晓阳的手,断然道:“小弟,我们走。”
言晓阳不解道:“阿姐,莫非就这么回去了,可,可怎样向阿母交代?”
言惜月美目泛起异彩,道:“谁说要回去了,我却不信,偌大一个溟沧派,就找不到合适之人说话了,我们去寻张衍张师兄,论溟沧派中排名,他还在方振鹭之上呢。”
言晓阳一怔,不禁恍然,欢喜道:“对对,张师兄这般了得,定能相助我等。”
与此同时,昭幽天池主殿之内雷声阵阵,响彻洞府,张衍手心之中,有一股指粗的紫色电芒闪烁跳跃不定,窜出数丈之远,兀自来回扭动,似要飞射出去一般,不时发出劈啪响动,所过之处,皆是一条条焦痕。
转眼又过去大半年,经过他在残玉中反反覆复的演化,法诀运转之间的困阻对他来所已是不成问题。
一年之内,腹下那团精气打散复聚了十二次,到了如今,他已能稍稍运使一点雷力,但是要与人争斗还嫌不够。
神通习练不易,三十六转之后,他方才能展现出神雷之威,是以至少还需要三年时间。
他手一抓拳,啪的一声,雷芒四散,随后长身而起,转去查看那九摄伏魔简,见那里虽仍是雾气绞缠,但比之前先前小了一大圈,他心神留意仔细片刻,发现那里面还剩下一小截残骨未曾化去,但想来用不了多久了。
他微微一笑,又回了榻上坐下,正想继续默运功法,这时却见光华一闪,镜灵自门中走出,道:“老爷,洞府之外有一男一女,说是老爷故人,欲要入府拜见。”
张衍闻言,伸手在小壶镜上一拂,登时将府门外的景象映照进来,他看了一眼,先是微讶,心下微微盘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果然是两位故友,张境,你去把他们迎了进来,记着,莫要怠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