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复州须臾就到了旗门之前,在距离苏奕鸿三十丈远的地方把烟气一散,现出身形来,只是面对此人,他不敢有一丝大意,放出一缕细细星光在身前环绕闪烁,半点破绽也不露出。
苏奕鸿上下瞧了黄复州一眼,哼了一声,道:“总还来一个像样点的。”
黄复州沉着声音道:“苏奕鸿,苏氏覆灭在即,以你的本事,若是硬闯出去,还有几分胜算能逃出,不必与那苏氏陪葬。”
苏奕鸿冷嗤一声,道:“少来说这些没用的,要打便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黄复州也自闭了口,他本还用苏氏即将覆灭之事搅扰苏奕鸿心境,没想到对方心性坚定,寻不到丝毫空子。
可转瞬间,他又心头一凛,自己这分明是心中自承不如对方,未战先怯的了,这才想用这等法子取胜。
醒悟过来之后,他急忙收束心思,把杂念抛了,眼神也变得专注起来。
苏奕鸿早已等得不耐烦,把棍一展,脚踏云烟,如飞突驰而来,黄复州哪里敢让他近身,对方一进,他便化遁光而退,如流星一般绕飞而去。
如此几个来回之后,苏奕鸿也是知道追不上此人,他讥嘲一笑,道:“当我奈何不得你么?”
他把摩云棍一收,自袖中拿出一张雕纹大弓来,一手稳稳攀住弓臂,一手曲指夹住箭矢,把箭尖一转,眯眼对着黄复州瞄来,那箭头亮如寒星,冷芒迫人,似是急欲飞出噬人。
黄复州被那弓矢一指,只觉遍体生寒,顿时大吃一惊,他原本还想消磨其锐气,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有此一招。
这只能说他运气极为不好,一子落错,则满盘皆输。
此时抢攻也已不及,他急喝一声,鼓起全身丹煞,催动法诀,只顷刻间,便在身前聚出一道如镜金光来,那星光被烈阳一照,忽然一闪一晃,发出一道刺目光华来。
苏奕鸿本是聚精会神凝视此人,却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变,双目顿时一阵刺疼,似乎瞎了一般,他嘿了一声,不由手指一松,只凭感觉松开手指,把箭射出。
那箭矢一打在镜光之上,如撞碎铜锣,银瓶乍破,万点星光飞溅出来。黄复州发出一声惨哼,脸色一片煞白,一只手臂竟被那疾飞而过的箭矢将带了去,化作一蓬爆散血肉,还好他总是久经战阵,关键时刻仍是不乱,一咬舌尖,半点也不肯停留,一转身,化一道金虹急急逃遁飞去,眨眼不见。
方洪与两名师弟早已在旁等候多时,此刻见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哪里还会耽搁。
方洪一跃而出,一声不吭将手中“汲罗金锥”一祭,此物飞起之时难以察觉,只一道闪影过处,已然撕破那“避难珠”云雾。
苏奕鸿不曾提放,不由大叫了一声,被那金锥自背后穿过,又从前胸透出尖来,身形向前一冲,嘴里吐出了一口血,但走了几步之后,却又是稳稳站住。
那尉冲洋一脸狞厉,原本说好是在十丈之外发动,见方洪得手,他又大胆前突到苏奕鸿身侧五丈之内,一指手中玉斧,此物一颤,飞起空中,照着苏奕鸿颈脖,就斩了上去。
苏奕鸿双目未曾复原,但反应极其迅快,一觉颈项生寒,将立刻将头一歪,把额头迎上,与那斧刃一触,“砰”的一声闷响,如金石相撞,他额角上顿时斩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身形也连连倒退,被那沉重玉斧撞退了开去。
这时陈果也从下方无声无息,趁着其倒退之时,他一祭那三尺玉矛,此物倏尔破空杀至,“扑哧”一声刺入其后腰之中,没入半只矛头,苏奕鸿一声闷哼,身形一颤,咳出了一口鲜血。
尉冲洋见这玉斧只是伤得其皮肉,怕其反应过来时,自己反而不好过,嘿了一声,非但不退,反而又一驱使那被弹开的玉斧,此物绕了一圈之后,自斜处斩来。
陈果与尉冲洋互相配合极是老道,正巧苏奕鸿被玉矛刺中时,那玉斧正好飞至,顿时砍入其颈脖之中,深入半个脖子方才止住。
苏奕鸿头此时双目终是有了点光亮,察觉到玉斧一阵颤动,似又要发力,想要将自己头颅就此斩下,他冷哼一声,手一抓,便将那玉斧拿住。
尉冲洋连掐法诀,可无论使力,那玉斧却是收不回来,急得头上冷汗直流。
方洪见苏奕鸿如此悍勇坚韧,也自惊凛,法诀一掐,凭空化作一道巨木神桩来,只往下一落,“轰隆”一声爆响,正正砸在了此人背脊之上,顿时将其在云头上打了一个跌。
三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刻,他们却齐齐脸色一变。
那苏奕鸿,居然又行若无事般站起身来,他双目寒芒四射,一只手抓住那只金锥,另一只手攀住玉斧,大喝一声,往外一拔,霎时鲜血如泉涌而出,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玄功一个运转,只见浑身上下的伤势须臾收拢,眨眼间便完好如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