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鹤唳看了青山一眼, 有些无言,她第一次对此行的目标有了一些犹豫, 这么想起来, 雨歇还真是有点惨。
她可以肯定, 依照雨歇的能力, 如果当时左颜在外面医闹,她亲自出面,是完全可以处理干净的。
可她却躲在里面不出来, 眼睁睁看着左颜毁了自己在这儿的事业。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啊?”她低喃,“怎么办,这样就太没挑战了。”她撅着嘴在门口捻手指, 像小狗似的巴巴的探看着里面。
花佑堂早就已经跟倒闭没什么两样,大门紧闭,只留着一扇小门进出,此时门口被青灰的棉帐遮着,看不到里面。
这下轮到叶斯不耐烦了,他等了会儿等不到动作, 干脆一马当先往前走,掀开棉帐走了进去。
鹤唳鼓着腮帮子纠结了一会儿,结果被青山一把也拉了进去。
“她到时候如果让我杀她,我杀不杀啊?”鹤唳跟在他后面小声问。
“如果她和死了没两样,杀不杀有什么差别?”
鹤唳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就算一时心死,人也是会恢复的,等到恢复,她还是一个在南宋的现代人,我可担不起这个风险。”
青山不置可否,两人跟着叶斯路过一个小院,进了一个里屋,对门就是一个屏风,里面点着炉子,暖香怡人,很是舒适。
隔着屏风,就听到雨歇的笑声:“啊,我小师妹来了,诸位劳烦回避一下。”
鹤唳一顿,绕过屏风,正和出来的两人对上脸,丁清华和庄乔。
庄乔对她视而不见,只是和青山点头示意了一下,径自出去了。倒是丁清华似笑非笑:“鹤唳姑娘可是壮志得酬啊?”
“讽刺我啊?”鹤唳不痛不痒,“没事,如果我俩真的立场对立,你越生气我就应该越开心,所以为了不让仇者快亲者痛,你接下来该对我说什么,自己掂量啦。”
这么不要脸的回答丁清华也是第一次碰到,但鹤唳有一句说得对,事已至此,他再怎么也无济于事,干脆摇摇头,轻声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鹤唳姑娘,你既行可恨之事,望你不是可怜之人。”
鹤唳耸耸肩:“我知道我可怜,我现在还靠吃药保持理智呢。”
丁清华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看鹤唳,冷着脸出去了,还拉上了叶斯。
叶斯刚进屋,身上寒气还没散,冷不丁被拉着往外,有些不情愿,他瞪着鹤唳,仿佛有千言万语。
鹤唳回他一句话:“放心,很痛快的。”
叶斯:“……”
门关上,气流一断,房内猛地闷热了。
雨歇一脸病容,消瘦如骨,却依然衣衫繁复华丽,妆容精,脸上带着笑,像带了个面具,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其他人都死了?”
鹤唳在她对面坐下,老实道:“除了你,还有个惊蛰。”
“哦,他呀。”雨歇笑了笑,“挺棘手吧?”
“不知道,要看看情况。”
“你大概不关注天梯,去年他综合实力刚刚排进第一,”雨歇说着,看了看她,“不过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浮云对吧,你最擅长的,不就是下克上吗。”
鹤唳耸耸肩:“我好奇,你们为什么都要穿越?没马桶,没抢,没卫生巾,连电都没有,好玩吗?”
“不好玩。”雨歇给他们一人一杯茶,“我只是提议了一下,谁知他们都有兴趣。”
“你如果跟我提,我就不一定有兴趣了啊。”
“那如果我问你,到一个没有风声的地方去,你去不去?”
鹤唳愣了愣,深沉的思考起来:“啊,如果……嗯,一激动……可能……”
“打比方吧,就说惊蛰,他排上第一名,靠的是杀了自己的搭档。没错,只是任务而已,但你不会烦吗?昨天晚上跟你一起吃大排档,今天你提着他的头去领钱了,而且……还是门里给的任务。”
“不可拒绝。”鹤唳轻喃。
“不可拒绝。”
“还有莺歌燕舞,你一直以为她俩很自在吧,但她俩相爱,你知道吗?你可以说在未来根本没什么,可能在古代才会吃苦头,但是偏偏在那儿,她俩在床上的照片被仇家拍了,散布在圈子里,没有雇主敢雇佣她们,因为她们特征太明显,整容都没用……门里没人愿意帮她们,也没这个义务。而在古代,反而对她们没有那么多限制。”
“……啊,我好像看到过她们的船照,在工作平台上。”
“还要听吗?”
“呃……总不会个个都有避世的理由吧,那简直不是墨门了,是懦门,懦夫门派了。”
“当然不是。”雨歇拨弄着茶叶,“虽然不是个个有避世之心,但厌世,是肯定有的。”
“……”
看到鹤唳懵逼的表情,雨歇笑了:“你知道墨门十年淘汰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淘汰的人都去了哪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讨厌你吗?”
“……总不会因为淘汰的人都是我害的吧。”
“因为小雨,是你杀的唯一一个同门。”
“哈?”
“感谢雁鸣和风声吧,你在墨门唯一一个温室中长大,恨他们吧,因为你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自小在墨门训练,出了门才知道外面是法治社会,而我们的双手却早就个个沾满血液,是社会中最黑暗的一群,洗都洗不清,就算你刚出来不知道,后来你也该懂了吧。”
“……我之前就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