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中国异闻录 桐木 3480 字 11天前

各派终于醒悟,不再争执正统偏门,潜心参悟《道德经》真正的含义。战国时期八个门派脱颖而出,分别是“灵、幻、卜、魇、医、文、武、蛊”,又称为“八族”。

文族最杰出的人物提出一个想法,仅有五千多字的《道德经》能衍生八族,可见内容博大精深。如果各族能放弃门户之争相互交流,是否可以参透全书的意义?

倡议一出,八族派出代表齐聚古城,讨论了三天三夜也没个结果。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战国时期最著名的一次文化思想大交流,没想到真正的原因是这个!

交流也不是没有任何结果,各族发现有个观点惊人的相似——流传世间的《道德经》其实只有半部!

当年尹喜读了《道德经》全文,深知如果让世人知晓,必然会颠覆千年认知,连夜重写《道德经》,把最重要的语句删减,携带原本随老子西行而去。在“老子出关”的传说中本来就有尹喜带走下半部的典故,各族经过推敲分析,更确定传言不虚。

韩立继续讲述——

通过此次讨论,各族彼此亲近了许多。当时群雄割据,连年战乱,文族代表提议建立图书馆保护各族资料,避免消失在战火中。各族犹豫不决,毕竟有些资料事关最高机密,一旦泄露将直接影响本族生死存亡。可是文族代表说得合情合理,各族所在国家如果毁灭,起码文化还能保存流传。

这就是最初的图书馆。

八族把本族书籍放入这间囊括了当时最玄奥的阵法、幻术、机关、风水、五行的图书馆,在建成封馆之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多了两个人!

韩立讲到这里的时候,表情非常奇怪。月饼忽然问道:“是不是谁也不知道多了哪两个人,但确实多了两个人?”我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韩立很讶异地点头肯定。

馆内只有八个人,可是却总觉得是十个人,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用了所有手段找多出来的那两个人,却一无所获。就在这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卷空白竹简上突然出现神秘图案。八族代表虽然智慧过人,掌握各种异术,却参不透其中含义。直到卜族通过先天演算,推出图案为神秘喻示,暗藏一样东西,地点正是传说中老子修道成仙的昆仑山!

他们认为结合各族之力建造的图书馆融会贯通了《道德经》里的奥秘,想到多出来两个人,认为是与老子和尹喜建立了某种联系。竹简的喻示,是两人通过图书馆传递的信息。

这一段韩立讲得很复杂,换成现在的概念就是《道德经》是电脑设计图纸,按照图纸建造的图书馆相当于电脑,空白书本出现的各种任务是电子邮件,指引异徒行者的行动。

各族研究《道德经》,观点虽然不同,目的却相同——得道成仙。

八族得出这个结论自然兴奋不已,召集各族精英奔赴昆仑山。一年后,只回来灵、蛊两族各一人。无人知晓他们在昆仑山发生了什么,经过这件事情,各族元气大伤流落民间,倾巢出动的魇族甚至因此灭亡。

灵、蛊两人成了最初的异徒行者,按照神秘喻示执行任务。

异徒行者的选定和接受任务的细节,韩立并不知道,这也是他执念的由来。历代异徒行者候选人的喻示,或多或少都和八族后人有关联,唯独没有出现过武族。

说来好笑,武族从未得到过其余各族的认可。武族最初称为“土族”,说白了就是以盗墓为职业的土夫子,历来不受待见,自然被另外七族鄙视。汉光武帝刘裕为扩充军费组建的盗墓军队“哑巴军”,带军首领就是土族传人,谐音改成“武族”。

一番话下来,信息量太大,我脑子嗡嗡地不停冒着“宿命”、“轮回”这些玄之又玄的词,实在匪夷所思,不过联系到图书馆的种种谜团,倒也豁然开朗。

韩立讲到这里时神色异常激动,涨红了脸说道:“三教九流,各有门道!凭什么看不起武族,不能当异徒行者!”我心说名分之争害死人,还有人抢着干这个九死一生的异徒行者?

月饼递过一根烟,韩立抽了几口才慢慢平复,接着讲三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时韩立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靠着祖传的盗墓手艺,日子过得倒也不错。一天他在秦岭寻到一处明代古墓,寻穴定方位时发现两处盗洞,让别人抢了先手。

韩立抽了两根烟,决定还是下地看看能不能捡个零落儿。进了主墓点亮蜡烛,两个“人”直挺挺地从棺材中坐起:“终于等到你了。”

盗了这么多墓,诈尸还是头一次碰见。韩立吓得怪叫一声撒腿就跑!一阵风声击中后脑,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他被五花大绑捆在墙角。墓里男女老少十多个人,围着两个男子争吵。他假装昏迷偷听到“图书馆”、“异徒行者”、“八族”的事情,两个男子召集众人,是为了完成图书馆喻示的终极任务。有三五个人当场就要退出,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脾气异常火爆,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土语,头发里飞出长着翅膀的怪虫咬向两个男子,却被其中的眼镜男抓起一把沙土击中死掉。

杀鸡儆猴,反对者没了声音。眼镜男清清嗓子说,这次行动如果找到全卷《道德经》,就能揭开当年尹喜知晓的终极秘密,或许就是道家一直追求的“成仙”。众人再无异议,商谈行动计划。眼镜男说韩立是武族传人,完成终极任务用得上。哪曾想那些人哄堂大笑,有个老头啐口浓痰到韩立身上:“幻族绝对不和地老鼠行动,我嫌脏!”

眼镜男踹了韩立一脚:“别装死,该听的都听到了。既然大家都反对,那你就带着这个秘密留在坟墓里吧,倒也很符合地老鼠一族的身份。”

众人再没多看韩立一眼,陆续离开古墓。正当韩立绝望之时,突然发现袜子里有一枚刀片。他割断绳索逃出古墓,心慌意乱地摸出烟盒,却在烟盒锡纸上看到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活下去”。

有人暗中救了他,韩立怎么也想不通其中原因,又害怕被那群人找到灭口,四处躲藏了小半年,一天偶尔看报纸,才知道眼镜男居然是个有名的人物,在一次科考探险中失踪了。

他回忆着偷听到的线索找到古城图书馆(当时是面馆做掩饰),天天坐着木椅的残疾老板正是两个男子之一(也就是老馆长)。他算好方位挖掘地道直通老馆长卧房,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那个秘密。地道挖好,他躲在地下等老馆长入睡后动手。没想到老馆长早已守候多时,他刚钻出来就被逮个正着。

“地老鼠就是愚蠢,同样的错误能犯两次。”老馆长鼻孔里爬出一只血红色蛐蛐,蹦进韩立嘴里,顺着食道钻进肚子。

韩立疼得肝肠寸断,只能任由其控制。这些年韩立四处下墓,寻找老馆长需要的东西,助他与血木融为一体。他暗中有计划,寻找鬼埙摆脱蛊控,逼迫老馆长说出异徒行者身份认证的秘密,让儿女成为新一代异徒行者,追寻终极真相。

就在几天前,他在一处古墓里找到鬼埙,回古城的路上感觉体内的蛊虫死了!

蛊虫与饲主相依相生,人亡蛊死!他急忙赶回古城,发现我和月饼成了新一代异徒行者……

讲到这里,韩峰推门而入:“爸,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韩艺更是双眼通红,两腮挂泪,显然在门外已经听了很久。

韩立讲这段往事的时候,我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心里明白,故意没有点破。

“父亲不愿孩子承担仇恨和压力,又想让孩子完成自己未实现的事业。”月饼扬了扬眉毛,“韩老师,您借这个机会把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说给孩子听,有没有轻松些?”

“老师?”韩立苦笑着摆手,“我受不起。”

“你要是再敢讽刺我爸,我……我……”韩峰情急之下一时语塞。

“呵呵……”月饼冷冷一笑,推开窗户抽烟。

月饼蔑视的态度让韩峰更加恼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明白月饼的性格,丫是“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懂你的人解释也没用”的脾气。眼看气氛越来越僵,我急忙打圆场:“韩峰,月无华真心很尊重你爸,称呼‘老师’确实不是讽刺。你不了解我们俩的身世,我们是……”

“南瓜,别说了!”月饼低吼一声,双肩微微颤动。

我心里很难受,没有再说下去。“父亲”这个词对于我们俩来说,陌生而遥远。两个身世不明的孤儿,有什么资格去评价别人的父亲!

“韩老师,你刚才有很多机会用更多的办法从南瓜那里得到答案,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月饼仰头望着星空,“迷虫入体让我明白了你对蛊术了解得很粗浅,只会‘下’不会‘控’。鬼埙能控蛊,却无法让蛊虫和你真正心意相通,误伤了南瓜。”

韩立惊道:“你真的是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