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将付宇整个月的压抑的暴虐都掀起来,他勾着脚尖,蓄力一脚踹了上去:“我查了你一个月,什么都查清楚了,你说说你一个月前出去做了什么?”
瘦猴疼的神经抽了起来,眼前一阵黑,但还是咬着呀:“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付宇眼神冷了下来,握紧的拳头骨节噼啪作响,接着一脚又提了上去:“骨头很硬。”
他专挑肚子上的软肉,不会一下子失手弄死,但是却可以将痛感最大化,让人生不如死。拳脚一下接着一下,瘦猴蜷缩在地上,似乎连□□的力气也没有付宇的拳脚力气又多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就是和他不怎么熟悉的张晨聪也看出来了,他想起刚刚路边付宇的玩笑话,心里有些发怵,一把抱住付宇挥拳的手臂,将他死死的拽住:“宇哥,老大……不能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付宇呼吸急促,表情在昏暗的路灯下明明灭灭:“你放开我。”
张晨聪固执的抱着他的手臂,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
“我说小张同志,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付宇闭上眼睛再展开,语气缓了不少,“我不会失手杀了他的。”
张晨聪缓缓的松开手。
付宇白了一眼张晨聪。扯了扯被拽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原地半蹲了下去,用手抓着瘦猴的头发:“我要是想杀他,绝对是故意的。”
瘦猴惊恐的睁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后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付宇的手。
付宇冷漠的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最后一个问题,秦家灭门,是不是三刀干的?”
付宇话音刚落,巷子口想起了脚步声,“踢踏”“踢踏”“踢踏”……
皮鞋扣在水泥上,敲出从容的气氛,来人似是完全不着急,走到路灯底下了,这才漫不经心的看着巷子里的三个人,摸着手指上的金戒指。
“这事儿,你亲自问我们不是更好么?”
第六十九章
三刀,是结拜的三兄弟。
老大黑刀钱思德,老二血刀赵天飞,老三残刀周延吉,做的是夜场的生意,前任老大因为毒品生意被警方一锅端,连同见不得生意一起,被打击了绝大部分。
三刀却因为从不亲手沾手生意,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被放了出来,成为漏网之鱼。
这几年,几乎洗白了财产和身份,混的倒是风生水起。
眼前光着头笑眯眯的中年男子,就是老三周延吉,现在明面上经营着一家金店,日子看起来过的悠闲自在。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像是跟班又像是安保人员。
付宇将手上的血渍擦在瘦猴的外套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边擦手边站起来:“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启山秦家的凶杀案,是不是你们三刀干的?”
周延吉笑了笑:“您真会说笑,我们兄弟三个,现在只做平稳生意,已经担不起三刀这个称呼了,更何况是不沾边的事情。”
付宇看着周延吉,眼中像是被点了一盏灯,在夜风下,彻底燃了起来。
这时候,街道想起了警笛声音。
周延吉看着付宇的样子,心情大好,弯着的眼角弧度越发愉悦,他扫了一眼地下:“忘记告诉你了,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恰好不远处就有警车巡逻,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动手。”
张晨聪看了眼地上重伤的瘦猴,一把拉住付宇:“宇哥,我们先走。”
这要是真的进了局子,有理都说不清,跟何况这次他们连理都站不住,白口难辨。
付宇显然明白,今天无法继续下去了,深深看了一眼周延吉,扭头扎进巷子另一头的夜色中。
回去的路上。
“宇哥,这事儿咱们管不了。”张晨聪看着付宇铁青的脸上,犹豫着说,“没有任何证据情况下,以暴制暴,咱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付宇没有出声,打了方向盘,车子九十度大转弯,将张晨聪剩下的话淹没在了呼啸的发动机声中。
***
巷子里。
周延吉看着地上跟条死狗似的血人,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的神情,扭头边走边说:“送他去医院。”
出了这事,周延吉晚上也没有心思找乐子了。
他当然知道启山的案子,警方不可能善罢甘休,但是却没有料到还有另外的人在查这个案子,并且比警方先一步查到他们头上。
还真是,狗拿耗子。
猴子当天的确是他们雇出去的,只不过,他们一共顾出去七趟车,只有一趟车是他们自己的出车。
他们要查,他就让他们好好查好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
周延吉就醒了过来,他到底不算年轻了,奔四的年龄,体力比不上当年,心性也和当年没法比。一个月了,居然还会时不时做噩梦。
他在床头摸了摸,摸了打火机和烟。
打火机大概时间太长了,打了几次,都没有打出火来,周延吉打开抽屉,从抽屉里翻出一盒火柴来,擦了擦,没有着。
一直擦到第三根的时候,终于有火苗冒起来了,周延吉将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熟悉的烟草味在胸腔里转了一圈,终于让鼓噪的心脏稍稍平息了下来,他叼着烟头,从枕头底摸出了手机来,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
夜里三点半。
他咧嘴一笑,找到联系人中备注【老二】的电话,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