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看了食盒一眼,不动声色地接过。忽然想到了,她应该试着改变哪段剧情。
孟葭的夫君——秦丰之死。
秦丰的死,说重要,他对男主走上权力顶峰的主线剧情并没有多大影响;说不重要,又是聂轻寒这个男主和孟葭这个准女主关系转变的关键节点。正适合用来测试系统有没有说谎。
最重要的,孟葭的夫君若是还在,她总不好一直厚着脸皮继续和聂轻寒玩“红颜知己”的暧昧戏码了吧?
年年进屋,翻出任务手册,找到了那段剧情提要。
“春猎次日,秦丰猎狐入深山,不慎马失蹄,坠入捕兽之阱,失血过多而亡。”寥寥几字,一条人命。
年年第一次看便心生诧异,此时再看,依旧满腹疑窦、心惊肉跳。秦丰死得也太离奇了。
印象中的秦丰喜好玩乐享受,从不是好勇争先的性子。他参加春猎,肯定呼朋引伴,又有扈从跟随,怎么会一个人入深山猎狐?其他人就不找他吗?坠入捕兽之阱,失血过多而死,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这里面巧合实在太多,委实蹊跷。
春猎次日,那就是明天了。她得想法子救下秦丰。可惜任务手册上没有更详细的描写,她也不知具体情况,只能明天走一步看一步。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年年忙将手册收好,回头,看到聂轻寒站在房门口。他还穿着大红纻丝孔雀补子的官袍,头上的官帽已经取下,长发如墨,凤眸沉静,眼尾泪痣风流。
年年看呆了一瞬:聂小乙明明都二十多了,不复少年,怎么这副皮囊似乎越来越好看了?她神游片刻,才发现他的目光静静停留在她袖袋处。
袖袋,是她刚刚藏任务手册的躲在。年年心头一跳:他是认得任务手册的,不会看到了吧?
想到这里,年年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破绽。
系统一直强调,任务手册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否则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可她结束上一个任务的时候,在系统空间,它明明说过,因为她的过错,聂小乙得到了任务手册,意外破解了手册的秘密,获知了她任务者的身份。
换句话说,聂小乙知道了任务手册的秘密,却根本没有产生任何严重的后果。
年年的心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这是不是说明,她即使泄漏身份,除了那两百的仇恨值有些麻烦,可能导致他想直接掐死她,其他的,对于世界法则来说,其实并没有关系?
聂轻寒却没有说什么,问她:“愉儿不在?”
他没有发现吗?年年不在该高兴还是失望,心中复杂,轻声答道:“陛下身边的郭公公接他去了养心斋。”养心斋是延平帝在行宫的居所。
他“嗯”了声,没有再问什么,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似乎真的只是专程来看看愉儿在不在的。
年年出神半晌,心不在焉地将愉儿的屋子收拾好,想起什么,追进了另一端聂轻寒的屋子,唤道:“大人。”
聂轻寒已经换下了官袍,穿一身宽大的灰布道袍,正坐在桌前磨墨。宽大的袖子整齐地折起,露出里面劲瘦有力的腕,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捏住墨锭,不紧不慢地打着圈,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听到她的声音,他回头看向她,阳光照在他白玉般的面上,他凤眼深邃,泪痣勾人。
年年的目光不知不觉又被吸引,软语问道:“明儿春猎,我能参加吗?”她不清楚春猎的正会有没有带侍女参加的前例,但要救秦丰,她必须想法子参加。
聂轻寒的目光从她玉兰般清丽动人的面容掠过,对上她水汪汪的明眸,一时没有回答。
年年的心提了起来:“大人……”正要想法子让他答应。他淡淡开了口:“不是给你备了骑装吗?”
也就是说,他会让她参加。年年大喜,坠到谷底的心情蓦地上扬,眉眼璨璨,欢喜地叫了一声,扑入他怀中,亲了他脸颊一口:“多谢大人。”
一时间,两人都呆住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年年雪玉般的面颊热气涌上,却没有松开手,眉眼弯弯地笑道:“大人,我现在可以闹了吧?”毕竟,他当初威胁她,再闹就不带她参加春猎,如今她人都来了,自然再不怕他的威胁。
孟葭的“心意”都送到门上了,她当然也得表一下自己的心意。反正不能让孟葭得逞。
聂轻寒:“……”
年年愧疚道:“这几日光顾着小公子,没有好好侍奉大人。”玉臂悄悄攀上他的脖颈,她微微仰头,朱唇微翘,眼波潋滟地看向他,“你会不会怪我?”
聂轻寒:“……”这谁顶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文正文部分不剩多少了,想问一下大家,接档的三本文对哪本更感兴趣?下本写哪个,我已经纠结了好久了。
第75章 第 75 章
夕阳西照, 金红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格射入, 怀中佳人眼波氤氲,雪玉般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绮丽的光。她水光润泽的朱唇微微扬起,娇艳如水洗过的樱桃, 诱人采撷。
聂轻寒的喉口不由自主上下动了动, 拿住墨锭的手下意识地捏紧。
年年杏眼轻阖,长睫乱颤, 微微直起身, 香软的红唇贴上了他的唇。
“咯嘣”、“啪”,两声接连响起。满腔绮思被打断,年年一愣, 好奇地睁开眼,扭头看去。却是他手中的墨锭被捏断了,半截砸进砚台里,磨好的墨汁溅了他一手, 乌漆嘛黑, 斑斑点点,落在他冷白的肌肤上, 分外狼狈。
年年:“……”她就亲他一口, 至于吗?想忍, 实在忍不住,笑得滚倒在他怀中。
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笑得花枝乱颤,玉颊绯红,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每一下轻颤与呼吸,不由身子紧绷,刚刚升腾而起的冲动越发难以忍耐。
年年浑然不觉,笑够了,站起身道,“我去打水。”这些墨汁,光用帕子擦,只能越擦越糊。
聂轻寒止住她:“我自己去吧。”再留在这里,他怕要出丑。
等他清理好,平息了回来,发现年年陪着郭直的徒弟,内侍章恩侯在堂中。见到他,章恩立刻站起,恭敬地道:“聂大人,陛下召见。”
这个时候?聂轻寒心中闪过疑惑,问:“可有说是什么事?”
章恩笑道:“是好事。定北郡王前来朝拜,陛下欢喜,在闲云殿设家宴宴请郡王,请聂大人陪同。”
聂轻寒问:“还请了其他陪客吗?”
章恩道:“除了几位娘娘和小公子,陛下只喊了大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