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梁季婉见她态度轻蔑,气得心火乱窜,口不择言:“说不定就是你与那举人有了私……”

“啪”一声脆响,梁季婉话没说完,粉嘟嘟的脸儿便挨了狠狠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头。梁季婉都气怔了:“你,你……”一脸不敢置信。她身为武威伯的爱女,父亲又受皇帝重用,走到哪儿不是众人捧着,因此养成了骄纵的脾气,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大亏?

围观众人也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京外来的郡主脾气竟这样大,一言不合就动手。

蒋氏脸色大变:这个小姑子是公公、婆母,还有丈夫兄弟几个的心头肉,好端端的被她带出来,回去却肿了脸,叫她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再看那个罪魁祸首,吹了吹发红的手心,精致的娥眉微微蹙起,抱怨道:“好疼。”

琥珀心疼地道:“以后有这样不懂规矩的,还是奴婢动手吧,”

蒋氏和梁季婉气绝:她们被打的还没叫疼呢,她一个打人的居然还敢抱怨?

梁季婉快气疯了,脑中一热,下令道:“把她给我绑起来!”

蒋氏心头一惊:对方到底是个郡主,就算不得宠,身份在这里。只是口舌之争,大概率不会有人为她出头,可要绑起来就过了。光是以下犯上这一条,就够她们喝一壶的。

“六姑娘,”蒋氏额角出汗,试图劝说梁季婉,“郡主身份尊贵……”

梁季婉明艳的面容扭曲,稍稍拉回几分理智:“那就把她两个丫鬟绑起来。”

蒋氏抚掌:“还是六姑娘有法子。”她怎么早没想到?上次加这次,她对年年也是一肚子的气,郡主身份尊贵,她们动不了,郡主身边的丫鬟还动不了吗?她使了个眼色,跟着她们的仆妇扑上前,将年年主仆三人团团围起。

年年神色微变:看来这梁季婉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她冷下脸,尊贵气势自然流露:“放肆 ,你们谁敢动我的丫鬟,后果自负。”

仆妇们被她气势所慑,又有人想起上次在武威侯府她放的话,一时不敢动作。

梁季婉更生气了,尖声叫道:“你们只管动手,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怕你承担不了。”

随着话音,一队黑衣甲士悄无声息地走进。那队甲士头戴黑色折檐毡帽,帽顶缀铜,饰有孔雀翎,身穿窄袖云肩通袖膝斓袍,外罩玄色对襟金钮罩甲,腰间统一束革带,佩绣刀,悬铜牌,赫然是禁宫贴身护卫天子的黑甲卫。

黑甲卫分两边站定,做出恭迎之势。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男子身姿挺拔,青衣飘袂,款步走入,幽黑凤眸抬起,目光落到了年年身上。

第45章 第 45 章

秋风轻卷过枯草, 落花无声坠地, 四周一时静可闻针。

黑甲卫乃天子亲卫,护卫天子,精锐无比, 所到之处, 代表着天子的威严与权势,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黑甲卫恭敬相迎的年轻男子身上, 越发惊讶。男子竹簪布衣, 身无佩饰,纵容貌清俊,气度从容, 分明能看出不过是一介清寒布衣。

他是谁,为何黑甲卫会护卫他出现?

梁季婉从愤怒中恢复几分,美目灼灼,瞬也不瞬地看着来人, 目中异彩涟涟。

来人的目光却只落到年年身上, 不疾不徐走到她身边,温言唤道:“郡主。”

年年微讶:“聂小乙, 你怎么来了?”竟然还带来了黑甲卫, 难道他和延平帝相认了?

不可能吧。

聂轻寒容貌与聂氏和延平帝都有几分相似, 在聂氏废宅与延平帝相遇,延平帝当即就起了疑心。很快便查出他是聂氏为自己生的儿子。延平帝激动不已:他当初是真心喜爱聂氏的,想将她带回宫之际,恰逢北蛮入侵, 当时还是皇子的他主动请缨,北上御敌,虽立下不世之功,却不幸在战场上受了伤,自此子嗣艰难。

五年前,先皇后所出太子,他唯一的子嗣不幸病逝。群臣忧心,纷纷劝他过继宗室为嗣,他终究不甘心,一直强行拖延着。如今,知道聂氏还为他留了一个儿子,他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然而,聂氏至死都不知延平帝的身份,聂轻寒心痛聂氏的遭遇,心中怀恨,也介怀袁家庄的那场大火,不愿认他。延平帝对他母子有愧,没有勉强他,任由他沿着原定的科举之路前行,为官历练,为聂家复仇,只在暗中保驾护航。

在原文中,直到故事最后,延平帝重病,聂轻寒才让自己唯一的儿子认了祖父。延平帝欣喜若狂,当即下旨立了孙儿为皇太孙。

既然如此,延平帝为什么现在会派黑甲卫护卫他?

聂轻寒见她粉雕玉琢的脸儿愠怒未消,一对黑白分明的杏眼中却满是迷茫,模样可爱之极,藏于袖下的手忍不住动了动,温言道:“我来接你。”顿了顿,问道,“谁又惹我们小郡主生气了?”

年年回过神来,目光飞快掠过气势森严的黑甲卫,眨了眨眼,瞬间底气十足,扬了扬下巴道:“聂小乙,有人欺负我,你帮我找她们算账。”反正都没任务压力了,她才不管这些黑甲卫怎么来的呢,先借她用用再说。

蒋氏、梁季婉心中愤愤:刚刚是谁扇了梁季婉一巴掌?这会儿,她们的人还没碰到她一根指头呢,只是想抓她两个丫鬟,她也好意思说她们欺负她。

就不知这人究竟和福襄郡主是什么关系,听福襄郡主连名带姓地叫他,显然不是什么出身高贵之人,怎么会有黑甲卫为他护卫?

聂轻寒不动声色,“嗯”了声道:“好。”

年年告状道:“你要再来迟一些,她们就要将我绑起来了。”

聂轻寒抬起眼,幽黑的凤眸冷冰冰地看向梁季婉方向。

梁季婉心头一跳,脸儿瞬间红得如煮熟了的虾一般,刚刚的凶恶愤怒全然不见,低下头,羞涩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年年:“……”梁季婉这神态,这动作——剧情的力量这么强大吗?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对聂小乙一见倾心?自己和聂小乙态度亲昵,明显是一伙的,她不可能眼瞎看不到吧?

年年心里生起些许古怪的感觉,忍不住看向聂轻寒:也不知他对梁六姑娘是什么反应,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聂轻寒目光冷漠,神情淡淡,看不出丝毫端倪,淡淡开口道:“道歉。”

蒋氏变了色,想要说什么,看看垂手肃立的黑甲卫,又没胆子。她头痛欲裂:六姑娘向来心高气傲,被公公和婆母宠得目中无人,怎么可能愿意道歉?可要不道歉,对方显然不肯善罢甘休。她知该怎么说服六姑娘暂忍一时之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梁季婉的身上。

梁季婉浑然不觉,抬眼看向聂轻寒,红着脸大胆问道:“不知聂公子可是京城人士,居于何处?”

这下连蒋氏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心里一个咯噔,略带警告地喊道:“六姑娘。”

梁季婉充耳不闻,美目亮晶晶地看着聂轻寒。

可惜对面却是个木头,无动于衷,不带感情地又说了一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