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年年没有等到预期的反应,不开心了:天子亲侄,亲王世子很了不起吗?好大的架子,要不是还要留着你气聂小乙,谁伺候你这破脾气?可为了尽早收工,她还是得忍。

她忍着脾气,伤心地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可我也是没办法。我嫁给了聂小乙,聂小乙恨我,不喜欢我;我没能嫁给你,你也恨我,生我的气。我该怎么办?”作为一个敬业的任务者,只要能完成任务,受点委屈算什么?他不理她,她可以卖惨啊。

她伤心委屈的声音入耳,聂轻寒脚下瞬间有千钧重,良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涩声开了口:“谁说聂小乙恨你,不喜欢你了?”

果然是这样的。所以她才会表现得那样矛盾,把她对他的情意深藏。若不是醉了,永远不会向他吐露。她那么骄傲,怎么能忍受自己最隐秘的心意表露出来,被人肆意践踏?

这一次,年年听出声音好像不对,疑惑地皱起眉头来:“你?”

聂轻寒回过身来。

眼前的人影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清晰。

年年迟钝的目光从他绣着蟒纹的大红衣袍起,一路向上,到他修长白皙的脖颈,坚毅的下颌,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最后,对上那对黑漆漆的,形状漂亮的幽深凤眼,以及眼尾那颗标志性的风流泪痣。

年年眨了眨眼:“阿琢,你怎么变成了聂小乙?”

聂轻寒目光幽暗,嘴角却带出一丝浅笑:“认得我了?”

年年迷茫地看着他。

他面上的神情越发柔软,又问了一遍:“谁说我恨你,不喜欢你了?”

任务手册说的呀,他对她高达六十的仇恨值呢。不过这是秘密,她肯定不会告诉他的。年年思绪转到这里,晕乎乎的脑海早忘了先前大变活人的疑惑,扬起下巴,矜傲地道:“我自己看出来的呀。”

聂轻寒不置可否:“哦?”

哦什么哦,不信她吗?年年生气,掰着指头和他讲道理:“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娶我?”

她身上依旧只有薄薄一片缎料,大片雪白的柔腻肌肤晃人眼目,她却毫无所觉。他不敢多看她,伸手将搭在木施上的薄纱寝衣给她披上,帮她系上衣带才答:“是。”她是天上之月,他不过是地上的尘土,怎么敢肖想她?

年年由着他服侍穿衣,问道:“你娶我是不是意外?”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答了声:“是。”帮她穿好寝衣才发现,这实在是个坏主意。半透明的纱衣飘逸若仙,雪肌玉体若隐若现,半遮半掩间更添诱惑。

年年又问:“你刚刚要走,是不是不打算和我圆房?”

这模样实在要命。他别开眼,没有否认。

一连几个论据抛出,对方都无法反驳,年年洋洋得意:“那你告诉我,新郎倌喜欢新娘子的话,会连圆房都不愿意吗?”

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

年年下了结论:“所以我没说错。你就是恨我,不喜欢我。”看他拿什么反驳?

聂轻寒果然沉默,没有反驳。

年年更得意了。她有些站不住,摇摇晃晃地跌坐回了床上,赶聂轻寒道:“要走快走,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他没有吭声。

下一刻,脚步声起,阴影罩下。有人轻巧地扯落刚刚系好的衣带,挑开绕于她颈后的细绳,在她身上仅存的遮挡掉落一瞬间,将她整个抱入了怀中。

第6章 【事后】

男子身上特有的草木香气涌入鼻端,重重热意禁锢住她。年年懵住,下意识地推他。

“乖,休要赌气。我没有恨你,不喜欢你。”他终于开了口,紧紧将她扣在怀中,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响起,温度高得仿佛要将人灼伤,却又温柔地似要将人溺毙,“以前从未有过,以后也永不会发生。”

谁赌气了?年年刚想反驳,猛地一哆嗦,声音变得含含糊糊:“你做什……唔……”

他的声音失了往昔的平静:“证明。”

证明什么?年年没来得及想明白,也无暇再想。帐钩晃动,重重帘帐落下,将两人隔绝在一片朦胧的纱帐内。

言语无法辩驳,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晃动的床帐内,细细碎碎的娇声续断响起。

“常嘉年,”神迷意荡间,年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微微喘息,一字一句问道,“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她不满地抗议:“谁允许你连名带姓叫我的?”

“那,我叫你嘉年,年年?你喜欢我叫你年年?”他低声音喑哑,温柔异常,“年年,告诉我,我是谁?”

她如溺于水中,在他强势的动作下一边颤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薄汗打湿了乌鸦鸦的鬓角,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在天边缥缈,“小乙,你是聂小乙。”

*

炽烈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纱窗照入,鸟叫声、蝉鸣声,与远处的蛙声响成一片,院墙外,热闹的人声隐约传入。

年年已经醒了一会儿,双目呆滞地望着头顶喜庆的龙凤喜帐,想死的心都有了。

喝酒误事,美色误事!她特么居然被聂小乙给睡了,洞房花烛夜过得那叫一个名副其实,精彩纷呈。

说好的冷情寡欲,对她心怀不满,到她死前都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的呢?更更更悲惨的是,任务手册上,一夜过后,聂小乙对她的仇恨值直线下降,直接降到了三十。

三十!数值腰斩!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年年心痛得无法呼吸:呸,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色起意,趁人之危。哪怕是号称不近女色的男主,依旧脱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不就是打了一炮吗,怎么就能把恶感降这么多,好歹是心如铁石,意志坚定的人设,他的原则呢?

偏偏她还有苦没处说,昨夜是他们的新婚夜,任谁都会觉得,夫妻敦伦乃天经地义之事,合情合理合法。

最让她一想到就想去死一死的是,她似乎也不是什么端庄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