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她长睫微颤,试图流几滴泪。无奈成功在即,她心中兴奋,实在流不出泪,干脆掩面进了屋子,黯然吩咐道:“取酒来。”

泪别情郎演不了,接下来借酒浇愁的剧情她应该能行。

珍珠一个头两个大:“郡主,天已晚了……”

“房里藏有酒。”聂轻寒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

年年一愣,疑惑地看向聂轻寒:段琢一走,她就一脸伤心失落地要酒喝,他非但不介意,还要为她提供酒?

聂轻寒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温言道:“酒是朋友送的,叫太白醉,据说是京城醉仙楼的镇楼之宝,后劲极大。郡主尝尝?”

年年:“……”她的酒量其实不好,也就是想演个样子罢了,不用这么好的酒吧?

聂轻寒体贴地道:“郡主若不想喝,就早些歇息吧。”

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以聂轻寒的聪明,她再挑三拣四或者反悔就穿帮了。年年骑虎难下:“谁说我不想喝的?拿来,后劲越大越好。”

聂轻寒果然找出了一瓶酒。莲青色的曲颈酒瓶流线优美,釉下绘有饮中八仙图,釉质如玉,精美异常。他打开封口的瓶塞,浓郁的酒香顿时飘逸而出。

房中没有酒盅,聂轻寒找了个白瓷茶盏,给年年斟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清澈醇厚,渐渐将茶盏填满,酒香愈浓。

年年硬着头皮尝了一口,只觉甜甜的不是很辣,倒比她从前喝过的任何酒都好入口。她忍不住抬眼看向聂轻寒。聂轻寒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目光平静,神情难辨。

这人心思也太难看透了。年年暗暗吐槽,在他的注视下,不知不觉,一杯尽数落肚。

聂轻寒又为她斟了一杯。

年年觉得有点热,伸手去扯襟口。扯了几下,盘扣没有解开,倒将襟口弄乱了。她负气放弃,只觉头晕乎乎的,腾出一手撑住脑袋,疑惑地打量他:就算他不喜欢她,好歹也是她新鲜出炉的丈夫,她为前任未婚夫借酒浇愁,他居然主动为她添酒,一点都不发作?他还是不是男人,有没有一点男人的血性啊?

聂轻寒不动声色:“郡主不想再喝的话,就早些歇息吧。”

又是这句话。年年有点生气:“谁说我不想喝的?”拿过刚刚斟满的白瓷茶盏,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这酒喝起来真是带劲,怪不得能成为京城醉仙楼的镇楼之宝。

第二杯入腹,年年头更晕了,情绪却兴奋起来。第三杯,她不等聂轻寒倒,自己伸手去够酒瓶,却发现怎么都拿不起来。

聂轻寒一手扣住瓶颈,温言道:“够了。”

“谁说的?”年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两只手都去抱瓶身,想往自己怀里搂:“我还要喝。你管不着我。”

聂轻寒轻轻巧巧地拦住她手,将瓶藏在了自己身后。

年年哪里甘心,起身往他身后够。哪知刚站起,便觉头重脚轻,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扑在了聂轻寒的怀中。

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传来,年年埋在他怀中,晕头转向的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皱着眉,两手撑在他身上,努力爬起。无奈手脚不知怎的,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珍珠和琥珀见状,上前欲要扶她。聂轻寒淡淡开口:“你们下去吧,我照顾她。”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违拗,退了下去。

门带上,屋中只剩两人。聂轻寒一动不动,也不帮忙,看着年年在他怀中,狼狈地努力站起。

“聂小乙,”她醉眼乜斜,水汪汪的勾人心弦,白玉般的面庞满是红晕,撑着他的肩头软软问道,“你身上什么味道?挺好闻的。”

聂轻寒心头微悸。她醉了,如果是平时,她不会用这般全不设防的柔软语气和他说话。

“诶,你怎么不回答我啊?”她不满意他的沉默,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他的肩窝。一下一下,仿佛小猫挠着爪子,不疼,倒叫人痒得厉害。

聂轻寒的呼吸微微急促,伸手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指,声音低沉,意味不明:“郡主想知道,仔细闻闻不就行了吗?”

她眨了眨眼,深以为然,果然低头,凑到了他颈窝边。

她雪白如玉的面庞近在咫尺,嫣红的唇几乎触到他的肌肤。聂轻寒不闭上眼,感官却越发清晰。她在他掌中不安分的纤细手指,拂过他肩头的柔软秀发,升高的体温,轻轻浅浅带着酒香的呼吸。

“竹叶、松枝,还有什么……”她喃喃的低语声几乎贴着他耳边响起,叫他整个耳朵都充上了血,“是荷叶香。香料里还有荷叶对不对?”

他抿紧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她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睁开眼,望着她仿佛小女孩般一脸求表扬的模样,一直平静无波的表情不知不觉柔和起来,又“嗯”了声。

她开开心心地直起身,全然忘了自己是来拿酒的。正要回自己的位置,不堪盈握的柔软腰肢上,忽然多了一只手。

那手轻轻一勾,她控制不住,踉跄往后跌去,恰跌坐在他腿上。

第5章 【酒色误人】

龙凤花烛燃烧,暖黄的烛火氤氲出暧昧的气氛,将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

年年晕晕乎乎,连试几次都没能站起,不高兴地去掰他的手。聂轻寒反手将她柔若无骨的玉白小手拢住,轻声唤道:“郡主。”

“嗯?”她扭头看他,原本欺霜赛雪,宛若冰玉的娇容褪去了往昔的清冷高傲,红扑扑的如染了最艳丽的朝霞;清亮的杏眼水汪汪的,潋滟宛若两湾春水。

聂轻寒的喉口蓦地发干,声音变得喑哑:“你不是还想喝酒吗?”

对哦,她是来拿酒瓶的。年年想起来了,挣脱出手来,再度试图往他身后够酒瓶。无奈比不上他手长,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死活够不到。

年年脾气上来了,怒道:“你怎么这么坏呀?”

聂轻寒心头一悸。那声音带着朦胧醉意,明明含怒,偏偏又娇又软,配上她春水般柔软的眼波,便是神仙听了,也要把持不住。他眸色骤深,深吸一口气,哑声开口:“郡主乖乖的不要乱动,我就给你。”

年年怀疑地看他,杏眼流波,仿佛氤氲着雾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