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詹仁心下大惊,但只这一念间,那乌黑的锁链已沿着他刺入的魄之力一路向上,跟着竟从他掐在路平脖子上的右手倾入他体内,在他的经脉中继续疯狂地盘旋游走。
这是?
未及确认,詹仁就已经发现,他竟然感知不到魄之力了。
不,不应该说感知。
感知,也是在有魄之力的状况下,对魄之力的一种运用,但是现在,完全没有魄之力的存在,还谈何感知?
路平却已在他错愕时翻身而起,一拳锤在他的脸颊。
詹仁只觉得眼冒金星,这是自己多久没有感受过的肉体痛楚?在魄之力消失之后,是那么得清晰。
他的右手也在吃了这一拳后,不由地放开了路子的脖子,结果就在这一瞬,他体内四魄贯通的魄之力已经完全恢复。
这只是短暂的一瞬,但是忽然没有任何魄之力的惊惧,让詹仁瞬间感受到了绝望。眼下恢复,让詹仁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是路平方才挥出的拳,此时却已经抓住了他的头,紧跟着再来的,可不再是寻常的力道,而是澎湃爆发起来的魄之力。
尚在魄之力复原的惊喜交加中的詹仁,完全来不及抵抗,整个人像是翘起在了半空,被路平抓着头用力按下,一声巨响,泥土乱飞,地上竟也被砸出一个坑,只是这次的詹仁头下脚下,差不多齐腰以上的部分,全被按入了土中。
路平的整条右胳膊,也跟着这一击扎进了泥土,此时他左手撑地,右手奋力从地里拔出,模样可有几分滑稽。但是再怎么样,总也比不上詹仁狼狈,堂堂天璿峰首徒,竟这样两脚朝天地被人倒种在了地里,这像什么话?
七星楼顶,看到这最终的一幕,许多人已经忍俊不止笑出声来。天璿院士宋远则是铁青着人,甚觉颜面无关。
轰!
大地似在震颤。
詹仁身遭数米的泥土都在耸动,随着詹仁翻身而起,地上硬是被掀起一个数米周长的大坑。
他的衣服没有脏,从头到脚看不到半点泥土,但是微乱的几根发丝,还是提醒着人们他方才所经历的尴尬。
他没有受伤,对於四魄贯通的强者而言,这种程度根本不足以制造出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但是他的自尊很受伤。他可以想象自己大头向下被种在土里时,周围人是何等心情。詹仁爱表现,喜欢博关注,但绝不是想让大家看到他滑稽出丑的一面。
这一击,他毫发未伤。
这一击,却让他比死还难受。
他站在那,看着路平,看着四下的同门,看着七星楼顶的那些大人物,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完全被埋在土里的好。
不能就这样罢休!
他瞪着路平,面容有些狰狞。丢失的颜面,他想马上找回。可是方才魄之力被彻底抹杀的瞬间,却让他感到惊惧。他有些不敢出手,他怕再一次失去,更怕再一次失去后不会像刚刚这样失而复得。
他望着路平,心却已经开始犹豫。相比起失去魄之力的恐惧,刚刚那种屈辱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相对於修者而言,这可是真正等同於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比死还要可怕,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形容。但是失去魄之力,可是真的生不如死。
就在他觉得骑虎难下,终於有人站出来说话。
“还要继续吗?”说话的是天枢首徒徐立雪。试练场定制已经被摧毁,让他可以走到二人面前。他看着地上被两人相继搞出的一大一小两个坑,说着。
“可以不继续?”路平问道。
“看在试练场被毁的份上,可以。”徐立雪笑着。
“那么胜负怎么算?”路平问。
“这个……”徐立雪又朝旁边看了一眼,“比坑大坑小的话,可以算你赢。”
“那坑是他自己刨出来的。”路平指指大坑,很诚实地说着。
“对,所以可见他是有一些狼狈的。另外,刨这个字用得不太合适,这是千骨杀的奥义。”徐立雪说。
“哦,原来是坑小的赢。”路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