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可以面不改色的屠你宙天。」
「从一个救世神子,短短几年的时间,变成了一个欲血葬东神域的魔主。你猜,是谁把他逼成如此的模样……是谁呢?」
宙虚子身体开始发抖,头颅像是被折断了头骨,开始了无比扭曲的晃动。
心海之中,那梦魇般缠绕了他数年的十二字预言,如地狱丧钟一般疯狂响动。
无尽的混乱之中,池妩仸的魔音在继续,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像是直接响起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云澈救了东神域,救了宙天神界,救了你宙虚子,救了你所有的家人子孙。」
「而现在,东神域在下着血雨,多少可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你的列祖列宗所留下的宙天神界正在化为废墟血土,你的族人,你的子孙在惨叫哭嚎,死的比你们平生杀的那些魔人还要凄惨卑怜……」
「你猜,究竟是谁催生了一个屠世的恶魔?又是谁,生生害死了自己的基业族人和东域万灵?」
砰!
手中的拂尘再次垂落,宙虚子的头颅在更为剧烈的晃动,双目更是灰白的无比骇人:「不……不……不要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要说了!」
但,无论他的灵魂如何的挣扎,那侵魂的魔音依旧如噩梦一般清晰:「这样的罪孽,你就算被垒成耻辱岩碑,被唾骂千世万世都无法赎清。」
「你的后世子孙……如果你还有的话,将世代继承你的耻辱与罪孽,为世人唾骂,只能终生龟缩在阴暗的角落之中,永世无法抬头。」
「你到了黄泉之下,你的列祖列宗也永远不可能原谅你,他们只会亲手将你钉在最痛苦的炼狱刑架之上!」
「住口!!!」
宙虚子忽然跳起,双手卷动着混乱无比的玄气抓向池妩仸的脖颈。
池妩仸动也未动,宙虚子这一抓却是直接扑空,狠砸在地。
他没有站起,十指抓入冰冷的土地,口中发出颤栗的低吟:「我没有错……没有错!他是戮世的魔神……他杀了我儿子……魔人不该存在……邪婴不该存在……我都是为了世人……为了正道……」
「我没有错……没有错……没有错……」
也是在这时,池妩仸瞳中的黑芒忽然消逝,一道看不见的黑影直穿宙虚子灵魂。
宙虚子毫无察觉,毫无反应。
池妩仸嘴唇微微勾起,眸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寒芒。
宙虚子的灵魂,比她预想的要脆弱的多。或许,云澈身在北域的这些年,他其实一直都在饱受某种他不愿意去正视,甚至不愿意去看清的心灵折磨。
空中的投影在继续上演着一幕幕让人不忍目触的惨剧。宙虚子头颅撞地,他的意念在自发的拚命封锁着听觉与视觉,更恨不能昏死过去,醒来,一切皆只是噩梦。
池妩仸缓步走近,手掌伸出……这时,三道苍白玄光骤射而至。
池妩仸身影一转,已瞬身至数里之外。而宙虚子身边,多了三个去而复返的守护者。
「主上,走!!」
一声带着哀凄的大吼,他们带起宙虚子,没有半息的停留冲疑,全速向远方遁去。
池妩仸没有追赶,静静的看着宙虚子被守护者们拖着离开。
她的一双媚眸如闪耀着万千星辰的无尽暗夜,唇瓣所倾起的,亦是一抹分外诡异的浅笑。
「澈儿,」她轻轻而念:「我说过,所有伤你、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死,太过便宜他了。就留着他,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吧。」
软媚勾魂的轻语,却是这世上最残忍的恶魔诅咒。
————
宙天神界的恶战在继续。
阎三已扑向了太宇尊者。太宇在负伤加心溃之下,被阎三轻易压制,转眼间便遍体鳞伤。
而千叶影儿则被阎三的力量生生推了出去。
笑话!他堂堂阎祖对付区区一个守护者还要和他人联手?还要不要脸了!
千叶影儿收起神谕,走到云澈身边,看了一眼空中的投影大阵,道:「感觉如何?泄恨了吗?」
「泄恨?」云澈冷漠低笑:「我不过是把曾经赐予他们的东西收回来而已。但他们纵然死上千次万次,他们欠我的,我所失去的,也永远无法回来。」
「……」眼前浮现母亲的身影,千叶影儿的目光刹那迷蒙,许久没有再说话。
这时,云澈目光魔光微闪,随之,一个传音玄阵在他身前闪现,他沉声道:「月神界已出动了吗?」
「不,」传音玄阵中传来嫿锦的声音:「有一个好消息,水媚音已不在月神界中,可能很早便已悄悄逃出。月神界因搜寻水媚音,力量在不久前大为分散,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拢。」
「是么?」云澈双眸眯起,笑意森然:「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