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舞离开,即将面对传闻中将焚月神帝一剑瞬杀的云澈,她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忐忑或惧意。
「父王,是否将『他们』召来帝殿?」阎劫恭敬道。
「不,若是如此,岂不是显得我阎魔忌惮!」阎天枭道:「劫儿,你去将『坟墓』的结界打开。」
阎劫一惊,道:「父王,你难道真的要……」
「当然。」阎天枭目光阴寒:「你难道以为,本王和舞儿方才是在说笑吗!」
「可是,父王方才也说,焚道钧之死和焚月的沦陷都为真,云澈就算没有传闻的那么玄乎,也绝对不可小觑。」
「这次他孤身前来,必有依仗。在摸清底细之前,若是贸然如此,万一……万一……」
阎天枭目光一侧,道:「焚道钧此人极珍他的帝位,一生秉承『稳』字。还不是被人毙了命,夺了老巢。」
「这才没几天,云澈便忽然来了这里,你以为他是来谈心喝茶的吗?何许对他客气!」
「而且,他来的太快了,反倒让本王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摸不清他意欲何为。面对此状,虚与委蛇反落下乘,还不如果决一些!」阎帝眸中寒芒一闪。
阎劫手掌握了握,道:「孩儿是怕万一……」
「本王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阎帝冷然道:「别忘了是云澈为何会出现在北神域。他是被东神域追杀逃窜来的。那种力量若是能随意动用,他岂会沦落至此。」
「将他诱入『坟墓』,他必死无疑,后患永除。但……若他连『坟墓』都能活着出来,那本王其他应对之策也根本不可能有用。」
「原来如此。」阎劫总算明了。
的确,若云澈当真可以再次释放击杀焚道钧的力量,若他连「坟墓」都能逃出,那其他应对之法也纯属虚妄。既如此,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
能毙之,则永绝后患;不能,那就干脆认命……也不得不认命。
「明白便好,身为太子,却畏首畏尾,这一点上,你比舞儿差太远了。」阎天枭冷哼道。
「父王教训的是。」阎劫马上低头,诚恳道:「小舞不但天赋异禀,心智亦越来越近於父王,孩儿定会多加努力。」
「还不快去。」
「孩儿遵命。」
阎劫离开,看着他快速远离的背影,阎天枭轻舒一口气,阴厉的眼神也微微缓和了几分。
「劫儿,为帝不易,舞儿的优势是对你最大的考验。你若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
「千万不要让为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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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魔帝域外,魔骷空洞的双目忽然耀起两团幽暗的黑芒,闭合的森白魔齿缓缓打开。
一个黑甲覆体,身材修长婀娜,曲线尽露的女子缓步走出,冷凛的双目直刺云澈。
她的后方,一众阎魔守卫都已深深拜下:「恭迎夜叉大人。」
女子没有出声,他们头颅皆垂地,不敢抬起半分。
「夜叉阎舞。」她报出己名:「你就是云澈?」
阎帝之女,阎魔之首,北域之中,仅次於池妩仸的女子……云澈眯眸看了她一眼,道:「带我去见阎帝。」
早在当初阎三更被杀的消息传回时,关於云澈的讯息便是他的玄力修为只有神君境,阎魔上下皆无法置信。
此番阎魔剧变,他们更是不可能相信云澈只是一个神君。
但,阎舞的神识一再确认,视线中的这个眼神冷寂,在她的威压和目光下毫无情绪动荡的男人,玄力竟只有神君境八级!
和传闻中的,仅一个小境界之差。
「好。」阎舞也毫不废话:「跟我来。」
砰!
脚边的碎屍被云澈踢开,云澈淡淡道:「有个不开眼的家伙,顺手收拾了,你不会介意吧?」
垂首跪地的阎魔守卫们都是脸色剧变……这里是阎魔帝域!在此的是夜叉阎魔!还从未有人敢对夜叉阎魔如此挑衅!
纵是其他王界神帝到访,也断不会如此。
「呵,」阎舞冷淡一笑:「既然是不开眼的东西,死便死了。」
语落,她手掌一挥,魔风卷起,那一地碎屍顿时化作漫天烟尘:「如此,你可满意?」
一缕魔风,却是携着让空间出现了持续颤栗的威压。
眼前的女子,阎魔界的二号人物……单就实力而言,或许当真不下於当年巅峰状态的千叶影儿。
而立身北神域的云澈,在虚无法则和黑暗永劫的双重推动下,只用了短短数年,所面所对的,便已皆是这些立於当世至高点的人物。
也意味着,他距离目标,已越来越近。
云澈眯眸看她一眼,道:「走吧。」
阎魔帝域黑雾缭绕,黑暗气息极为浓郁。
这里毫无疑问是黑暗生灵的天堂,但若不修黑暗,如其他三神域的玄者来此,纵是神道玄者,亦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毙命。
阎魔帝域格外安静死寂,而阎舞所行之处,万物都会陷入僵冷。感知到她的气息,阎魔的玄者远远便会拜下,直到她走出很远才会起身,不敢有丁点的失礼或不敬。
夜叉,传说中的地狱恶鬼。这个有着妖艳外表,魔鬼身材,恐怖实力的女人,却似乎有着极为凶戾狠辣的性情。
「听闻云公子於焚月界一剑斩神帝,惊动四方。」
两人一前一后前行许久,阎舞终於开口,声音淡淡:「父王闻之,甚为欣赏。云公子主动造访,父王他欢迎的很。」
「只是不知,云公子此番不请自来,所谓何事?云公子出身东神域,或许不知,在我北神域,不打招呼这种事,可是让人反感的大忌。若非云公子是贵客,怕是早已被丢了出去。」
阎舞这番话,试探中带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