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气息……虚无……法则?」禾菱又懵又慌。
云澈微微点头,依旧看着她的眼睛:「木灵一族是生命创世神黎娑创造的第一个种族,你们的身上,有着最原始的生命之力。而你,是最后一个王族木灵,应该可以帮助我逐渐接触到更深层次的虚无。」
「而若是能再进一步……」
云澈抬手,掌心间,赫然是那块从焚月界夺来的焚月魔源载体——焚月魔琼玉。
上面,两团雾气在暗淡的黑光中浮动,那是正在逐渐回归,先前属於最强蚀月者焚道藏与焚月神帝焚道钧的力量。
云澈的心念与渴望,通过他们生命的连接清晰传到了禾菱的心魂之中。她咬了咬唇,螓首垂下,碧绿的长发掩起她粉霞弥漫的脸颊,用很轻的声音道:「我……我听主人的话。」
云澈道:「你若不愿,我不会逼迫你的。」
禾菱轻轻摇头:「从我成为天毒毒灵的那一天开始,我的生命,便只有两种意义,一为复仇,一为主人。只要是主人希望的事,我……我都愿意。」
她的唇瓣紧紧的咬着,缠在一起的手指几乎要把裙带绞碎。
她紧张、忐忑……但实则,唯一没有的,便是抵触。
毕竟,她在身体上虽只是一张单纯的白纸,但她这些年的耳濡目染……就太多太多了。
云澈点头,然后放轻声音道:「禾菱,在我们重返东神域后,不仅你的仇恨一定会报,你族人的命运,也一定会改变……再不需要隐藏在避世的角落中。」
「嗯。」禾菱轻轻的答应,美眸抬起,但依旧带着怯怯:「主人,你……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要……想要……」
「因为,池妩仸这个人,远比我想的要可怕太多。」
云澈皱眉,声音放低,脑中交织着往返焚月界的那些画面:「她很可能,事先知晓千影身上有了胎息。」
「啊?」禾菱一声轻吟。
「以千影的性情,本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但自从入了劫魂界,她开始出现各种异状,她刻意没有自控,而让自己有了胎息……也定是受池妩仸影响。」
云澈的眉头越收越紧:「在焚月界,也是她,让千影去和焚道钧交手。」
「若这一切都还可算作是巧合和臆想。那么,最后魂天舰的适时出现……」
云澈的双手缓慢收紧,眉宇间凝着一抹阴暗的煞气。
「主人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魔后刻意的算计?」禾菱唇瓣微张:「可是,她怎么会知道主人能够杀死那个焚月神帝?」
「不,她不可能知道。」云澈缓缓说道:「她此举,是为引我的愤怒去对付焚月界。从而既可以暴露和废掉我的底牌,亦可重创焚月,以她的立场而言,一举数得。」
「她应该猜不到我能杀了焚道钧,但会相信我极怒之下,祭出最大的傍身底牌定能重创焚月……魂天舰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便是来坐收渔利的。」
这个女人的心机、手段……尤其对人心的把控,让云澈都深感不寒而栗。他现在越来越相信,池妩仸隐藏於黑雾之中的那双眼睛,能够轻易洞穿人的灵魂。
千叶影儿的变化,很可能是受她无形干涉。而自己的一系列举动……竟也完全在她规划之中!
如此可怕的人,若为盟友,自然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助力。
但同时,对这样的人而言,在互相利用之后,不可能容许自己这样的威胁存在……不仅是她,世间神帝,尽皆如此。
所以,他的准备,也必须提早了。
「会不会……会不会魂天舰的出动,只是因为怕主人在焚月界出什么意外?」禾菱弱弱的道。
「呵,」云澈淡笑一声:「作为劫魂界的主玄舰,稍动便会惊动整个北域,若无故驶入焚月,等同於全面宣战。」
「魔女之力虽在黑暗永劫下全面压过了蚀月者,但伤敌一千必自损八百,一旦恶战拉开,纵然获胜,也必伤根基,还会全面惊动阎魔界,若是就此过来横插一脚,更是不可收拾。」
「若非基於足够的算计和把握,她根本不可能出动魂天舰!为了我?」云澈冷冷一笑:「身为一界之王,当以『王』之立场,『界』之利益为先,何况她魔后!怎可能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将来必成她心中大患的合作者,在那样的时机下出动主玄舰!」
他的声音停顿,笑意忽然缓缓沉下,目光变得朦胧,口中轻语:「不……有一个界王,她的确会为了我如此。但她已经……」
云澈猛一晃头,再不敢让自己的意识去碰触那些画面,那个身影,继续道:「而且,魂天舰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唯有的可能,便是早在我重返焚月之前,她便已下令出动……我之后要做什么,完全在她的意料,或者说规划之内。」
云澈的话,听的禾菱心弦不断的收紧,池妩仸在她心中的形象也顿时蒙上了一层「恐怖」的色彩,她偷偷看了眉宇重沉的云澈一眼,道:「那……那主人什么时候要……要……」
她咬紧唇瓣,后面的话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从阎魔回来之后。」
云澈站起身来,手臂一挥,重新换了一身外衣:「现在便去阎魔界,这次,我不会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