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再微小不过的一缕,也毕竟是魔帝层面的魂力!
也难怪,她竟从一介凡女,成为北域之后;也难怪,她的魂力,让千叶梵天和宙虚子两大神帝都留下万年阴影。
或许,她过於可怕的洞察与心机,也是源自於此。
「这件事,除了我,只有你知道。」池妩仸微笑淡淡:「对别人,我可以凭之俯视一切。唯独与你相比,几近不值一提,刻意矜持隐瞒,反倒是可笑。」
「哼,谁配轻视魔帝之魂!」云澈道。
池妩仸摇头而笑,幽幽道:「你所承载的创世神力,是邪神的玄脉,你所承载的魔帝之力,是劫天魔帝的本源血脉,还兼修他们独属的极道玄功。」
「而本后身上的魔帝之魂,只有微小如沙尘般的一缕,与你毫无相提并论的资格,最大的用处……」她浅浅的看了云澈,眸光掠过些许的迷梦:「也不过是用来耍一些特别的小手段而已。」
「否则,又怎会被锁於牢笼,脱身不得呢。」
云澈忽然转头,目光变得幽寒冷凛:「你怎么会知道『邪神玄脉』这四个字。」
当年在混沌边缘,他面对劫天魔帝,当众公开自己继承着邪神之力的秘密,但他当时所说的,是「邪神源力」,而从未透露过自己体内有着邪神玄脉。
因为沐玄音曾不止一次告诫过他,若有一日不得已暴露了邪神之力的秘密,也一定不能暴露「邪神玄脉」的存在——创世神层面的力量更多的会给人以几乎不可能夺舍的感觉,而「玄脉」这种具体存在的东西,会无限的刺激他人强夺的慾望。
极其亲近的人外,连东神域都只知他身上的邪神神力,而不知邪神玄脉。远在北神域的池妩仸,竟清晰无比的说出了「邪神玄脉」四个字。
「……」池妩仸极其短暂的怔了一下,随之唇瓣轻张,轻音如梦:「秘密,是女人最大的魅力,会让想要探究的人缠魂附骨,欲罢不能。你猜,我会舍得告诉你吗?」
「这方面,男人,也是一样哦。」
哧啦!
一道尖锐的气流忽然袭来,生生切断空间,也切断了池妩仸和云澈碰撞的视线。
千叶影儿如魅影一般出现在两人之间,目光与池妩仸冰冷相对:「那就让你身边那群女人,好好探究你身上的秘密!我和云澈,毫…无…兴…趣!」
池妩仸眼睑微敛,一汪秋水逐渐黯然魂殇,她转过身,幽幽轻叹:「也是呢。驻足圣域数月,却从未想过要看本后的真容。薄情至此,使人神伤。」
「呵,」千叶影儿低眉冷笑:「池妩仸,这类低劣的狐媚手段,你尽可拿去玩弄那些低劣的男人。想用来媚惑云澈……只会自取其辱!」
「还有,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千叶影儿眼眸和声音再寒几分:「合作的第一天,我们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要试图做不该做的事。你应该并不想多我……和云澈这样的敌人!」
背对着千叶影儿,池妩仸嘴角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真是个敏感的女孩子,本后越来越喜欢你了。」
千叶影儿:「……!?」
黑暗玄舟在这时逐渐缓下,嫿锦的身影无声而至,落於池妩仸身前:「主人,再有半个时辰便可到了。是否需要嫿锦先行刺探?」
「不必。」池妩仸道:「对方,才是唯恐出任何偏差之人。」
「是,嫿锦明白。」
嫿锦身影消逝,黑暗玄舟的速度随之恢复,直赴北域边境。
从始至终,池妩仸似乎都毫不在意自己的行踪被北神域的其他势力察觉。
「还有半个时辰,」池妩仸回眸:「你们是自己来,还是……本后亲自出手将你们制住呢?」
池妩仸话音刚落,云澈忽然转身,一拳轰在自己的心口。
砰——
黑暗玄舟为之剧震。
伤痕在云澈的身上肆意蔓延,转眼便半染黑衣,七窍尽皆渗血,尤其嘴角血流如注。
「你……」千叶影儿向前半步,又生生停住。
云澈身上黑芒一闪,鲜血顿时变得暗沉,如已干涸多年的残血。
「其实,你不需要如此。」池妩仸移开目光:「为尽可能不暴露行踪,除宙清尘外,宙虚子最多再带一个人,最大可能是那个名为太宇的第一守护者。」
「一个人来的话,自然更好。」
「本后这次特意带上了劫心劫灵。虽然不可能对宙虚子和太宇如何,但要从他们两个手下强杀宙清尘,似乎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最重要的是毫无风险……你确定,必须自己来吗?」
「……」云澈直接没有回答,他从池妩仸身边走过,立於玄舟最前,紧攥的十指间不断滴落着盈恨的血珠。
千叶影儿走到池妩仸身侧,脚步停住,嘲讽道:「没想到,所谓魔后,居然也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池妩仸笑了一笑,道:「很多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但没有男人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偶尔露一些痴拙,说不定会更容易撩动男人的心……你觉得呢?」
「呵,原来,这就是北域魔后傍男人上位的手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倒也难怪,毕竟……北域的男人可都是一群安於牢笼的废物。」
一番毫无情面的嘲讽,千叶影儿冷然离开……但不知为何,池妩仸那句话,竟反覆在她心魂中缠绕,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