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神境。
灰白色的世界,两个曼妙而立的女子身影显得格外惹眼,又稍稍有些格格不入。
「确定是这里吗?」
夏倾月浮於半空,美眸微俯。这里的大地满目疮痍。而能将太初神境的土地摧毁成如此模样,唯有神主层面的力量。
这些毁灭痕迹虽然触目惊心,但颇为集中,显然,那场神主层面的恶战并未持续太久……不,应该说极短,很可能短短数息便已结束。
「回主人,婢女已用秘法多次确认,正是此处。」怜月毫无冲疑的道:「所残留的血迹,也确认是宙天守护者之血。」
夏倾月浅思,随之道:「宙清尘那边可有变化?」
怜月回道:「并无进展。消息依旧是宙天太子於七个月前,在太初神境的试炼受到重创,正闭关疗养,任何人不得扰。」
「纵是他的兄弟姐妹,以及守护者,亦不能探望,对吗?」
怜月想了想,道:「似是如此。」
夏倾月闭眸,许久无言。
「主人,」怜月螓首微抬,不解道:「宙天纵真的有守护者陨落,於我月神界而言,也并非太大的事,主人为何要移尊亲至来确认此事呢?」
「……」长久的安静,夏倾月美眸睁开,映着两抹冰寒的紫芒:「杀那个宙天守护者的人,是云澈。」
「什么!?」怜月猛的抬头,无法置信,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偏差。
宙天守护者何许存在,而云澈……他就算真的到来过这里,又怎么可能杀的了一个宙天守护者。
「杀了祛秽,杀了一个守护者,宙清尘却没有死……」夏倾月轻然低语:「也难怪,既然遭遇,他又怎可能放走一个如此绝佳的报复机会呢。」
怜月唇瓣微张,一时懵然。
换做任何人,估计都无法理解「云澈杀了宙天守护者」这句话。
「怜月,你去吧。」夏倾月忽然道:「无需再理会宙天那边的事,全力调查【那两个人】,现在就去。」
「是。」怜月应声,刚要起身,注意到夏倾月目光所去的方向,下意识问道:「主人,你……」
「我还要其他事要做。」
「是,婢女告退。」
怜月离开,夏倾月起身,直飞往太初神境的深处……亦是整个混沌最大的险地。
太初神境的极深处,被很多记载猜测为太初神境中心的地方——
无之深渊!
万万里的深渊,万万里的永恒灰雾。
夏倾月的身影缓缓而落,面对这个会将一切埋葬,将一切归无的可怕世界,身为月神帝的她,渺小如一粒微尘。
她的脚步缓缓向前,直至停留在这处可怕之地的最边缘,无声逸动的雾气在她脚下缭绕,再向前一步,她就会落入深渊,化归於无……哪怕她是月神帝。
神界历史,曾有无数的人想要探索它的奥秘。而能深入此处者,无一不是立於玄道顶点的人物。但一旦落入其中,无论生物、死物,乃至气息、光芒,都是完全湮灭,无影无踪。
这个「无之深渊」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又为何而存在,没有人知晓。哪怕在上古诸神时代,都从无人知。
一天……
两天……
三天……
夏倾月安静的站立於无之深渊的边缘,一双眼瞳也被映成苍灰色。
直到第七日,她终於转身,无声离开。
离开之时,她的唇角微微倾起一抹很淡很浅,但永远不会有人懂的微笑。
回到月神界,神月城之外,她察觉到了数个不属月神界的气息,但并未停留,更没有看去一眼,直接回到自己的寝宫。
很快,瑾月匆匆来报:「主人,你终於回来了……琉光界新任界王水映月与前界王水千珩已在神月城外等候数日,求探望被囚於第七月狱的水媚音。」
「轰出去。」夏倾月没有回首,回答只有无比冷硬的三个字。
「……」瑾月稍稍一怔,努力掩下心中的不忍,应声道:「是。」
「告诉他们,」夏倾月又道:「自己做下的蠢事,就要老老实实承担后果。这千年,水媚音别想离开月狱半步,他们也不要再妄想能看到她。」
「这次只是将他们轰出去。若下次再敢来扰……我亲自废那水媚音一条腿。」
「……是,婢女这就去传话。」瑾月连忙应声,匆匆退下。
琉光界因当年匿藏魔人云澈一事被月神帝察觉,虽经宙天神帝求情,但依旧落得水千珩被废,水媚音被禁於月神界千年的惩处,这件事已是天下皆知,引得无数唏嘘。
更多人叹息的不是水千珩的下场,而是水媚音的命运。这个有着天赐的无垢神魂,一生伴随着耀世光环,继千叶影儿之后又一个被冠以「神女」之名的女子,她本该有着无尽耀眼的未来,却因一念之差,袒护众王界尽皆追杀的魔人,而落得这般境地。
可以想象,以月神帝对待云澈的狠绝,水媚音在月神界的命运定不会太好……甚至很可能,会是让人不愿去想的凄惨。
……
……
北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