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神域,神界四方神域中版图最小的一个,大概只有东神域的一半,西神域的五分之一。
若将神界分为十分的话,北神域的版图只占其中一分。
星界的数量自然也是最少。即使如此,因混沌阴气的持续消散,北神域的版图一直在缩减着。
云澈对於北神域的了解,基本只有「魔人之地」和「魔域」这样的概念,其他几乎一无所知。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却成为了他现在唯一的归处,因为北神域被笼罩在混沌阴气……亦世人认知中的黑暗魔气之中,其他三方神域绝不愿靠近和踏足。
并不单单是他们不愿被黑暗魔气侵蚀寿元与玄力,亦因他们仇视「魔人」的同时,亦被「魔人」仇视着。而这里是魔人的主场,混沌阴气之中,他们的黑暗玄力将发挥最大的威力,而其他三方神域的玄者进入则会被很大程度上压制,一旦被发觉,下场无疑和在北神域外被其他三方神域玄者发现的魔人一样。
进入北神域,这里的黑暗魔气没有带给云澈丝毫的不适感,无论是躯体、玄脉还是精神上。行走在无处不在的黑暗与沉寂之中,他甚至有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他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清醒。
陌生的世界,没有一寸熟悉的土地,更没有任何一个相识之人,真正的孑然一身。
进入北神域,云澈并未停留,而是继续深入。三方神域对他的搜寻不可谓不疯狂,久寻无果,那些王界中人可能会有踏入北神域搜寻的可能……但纵是王界中人,也最多只会进入北神域边境,几无可能深入,所以,他在尽可能深入北域。
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命……对现在的他而言,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星界,穿过了一片又一片星域,北神域的画面,一幕又一幕的进入到他幽暗的瞳眸之中。
北神域的生态和东神域完全不同。这里充斥着死亡与昏暗,难见日月,最多的永远是厮杀,黑暗玄兽之间的厮杀,玄者之间的厮杀……在东神域,争斗往往是因为利益或恩怨,而这里,争斗只为了生存。
没错,是生存。
在这个黑暗残酷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他们会为了变得更加强大而不惜一切,为了争夺极其有限的资源而以命相搏,横屍遍野。
这些,云澈全部漠然以视。
随着他的深入,黑暗魔气明显越来越浓郁纯粹,星界的层面也在提升着,终於,又是一个月过去,云澈踏足到了第一个北神域的中位星界。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於北神域的哪个方位,亦不知所在星界的名字。
虽然这里是一个中位星界,但生灵的存在依旧格外稀疏,哪怕走在阴黑的丛林中,都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
不知不觉间,云澈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山脉之中,这里的黑暗玄兽多了起来,黑暗之中,一双双嗜血的眼睛盯向了他……但,碰触到云澈那双漠然的眼睛,这些狂戾的眼神顿时全部战栗,随之,它们缓缓后退,然后惶然逃离,逃得很远很远。
「嘶嚓!」
一个恐怖的撕裂声响起,那是利爪撕裂空气的声音,一只百丈长的黑暗巨鹰从云澈的上空掠过,闪烁着锥魂寒光的黑暗利爪抓起了前方一只拚命溃逃的黑暗玄兽,然后飞向了遥远的北方。
云澈的脚步在这时停了下来,他走向前方的一棵枯树,席地而坐,闭上眼睛,也没有布下结界,很快,他的呼吸便完全沉静了下去……心口,那个劫渊临行前留下的黑暗玄阵闪耀起幽暗的光芒。
随着幽暗光芒的释放,云澈的心魂之中,现出了劫渊的身影。
她目视着云澈,彷佛就站在他的面前。
「呵,」她一声毫无感情的低笑,似嘲讽,似为之悲哀:「你终究还是将我留下的魔印触发,看来,你终是被逼到了绝境。」
不过,她断然想不到,在她离开混沌后不过片刻,这个魔印便已被云澈极致的暴怒与戾气触发。
虽说,这个魔印的触动在所有人面前暴露了他的黑暗玄力,给了三方神域灭杀他的正当理由,但,以三大第一神帝对云澈的态度,没有这个理由,他们也总能找打其他的正当理由,这个魔印的触动,只是将一切提前了而已。
「这个魔印之中,封存着黑暗玄功【黑暗永劫】,它并非我劫天魔族的核心玄功,而是独属我一人,我的同族无法修链。就连在黑暗玄力亲和与驾驭上犹胜於我的逆玄,亦无法修链。」
「但若是你的话,定有修成的可能。」
至於理由,她没有说。
「你拥有逆玄的玄脉,对黑暗玄力有着极致的亲和与驾驭,因而,黑暗永劫可另他人一步登天,但对你实力的增长却极为有限。其威更远远不及我与逆玄共创的神魔禁典……亦你所知的邪神诀那般强大。」
「但,你若能完美驾驭黑暗永劫,便绝对可以……驾驭当世所有的魔!」
「成为真正……亦是唯一的魔中之帝!」
这是劫渊所留的记忆,每一个字都是出自於她之口,无可置疑。
「黑暗永劫之外,我毕生所修魔功,皆在其中,你尽可择而修之!」
魔帝毕生所修,何其强大,何其繁杂。对他人而言,能修成其一,都是毕生难以做到的事,但她却是全部留下……因为,她比云澈自己都清楚,他是怎样一个怪胎。
一个犹胜邪神逆玄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