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月转身,稍稍一礼:「宙天神帝,此番事态特殊,本王疏於招待,还望勿要见怪。」
「……」千叶影儿缓缓抬眸,双齿微咬:「好一个夏倾月!」
「这个世上,再无比宙天神帝更适合的见证者,所以本王早早便请宙天神帝到我月神界为客。如此,神女殿下可还有其他要求?」
「唉,」宙天神帝幽幽一叹:「月神帝,这便是你请老朽来此的目的?」
「不错。」夏倾月颔首,他听出了宙天神帝话中的失望与责备,但毫无惶恐之态,而是沉声道:「本王与神女殿下刚才之言,宙天神帝已通过传音玄阵全部知悉,奴印一事,是本王与神女殿下已经商定的结果,还请宙天神帝作为见证,本王感激不尽。」
千叶影儿:「……」
「胡闹,简直胡闹!」宙天神帝摇头,平和的声音中带着微怒,虽同为神帝,但他绝对有资格以长辈之姿训斥:「月神帝,你与神女之怨,老朽虽并不全知,但亦有所察。但,无论你们之间有何等仇怨,也断不可报以『奴印』这等禁忌异端!」
「这等残酷之印,纵是凡灵亦不能触,何况神帝神女!」
以宙天神帝的性情,他如此反应再正常不过。奴印实在太过残酷,是一种天地不容,泯灭人性的残酷!宙天神帝岂会容许!
夏倾月非但未怯,反而冷言反问:「那么,本王请教宙天神帝,奴印与梵魂求死印,哪个更为残酷?哪个更不可接受与饶恕?」
宙天神帝刚要回答,忽然微一皱眉,似有所觉:「月神帝此言何意?」
夏倾月缓缓而语:「当年云澈被逼入龙神界,无法归来,连宙天神境都未能进入,宙天神帝应该有所察知这与梵帝神界有关,但,宙天神帝可知,当年,云澈的身上,被千叶影儿……亲手种下了梵魂求死印!」
此言一出,宙天神帝怔了一怔,随之面色骤变:「你说什么!?」
「哼
!」千叶影儿目光侧过,一声冷哼。
「云澈当年会去龙神界,并非是逃往那里,而是不得不去。因为除了施印者,世上能解梵魂求死印的,唯有龙后神曦。」夏倾月美眸幽寒,气势隐隐反压震惊中的宙天神帝:「梵魂求死印何等残酷,何等可怕,宙天神帝定是知晓!」
「而在神界,公知的最残酷的魂印,不是奴印,而是梵魂求死印!」
宙天神帝瞳眸剧荡,他猛的转目看向千叶影儿:「你……真的对云澈施过梵魂求死印!?」
千叶影儿毫无回应。
「混帐!!」脾性最为温和的宙天神帝在这一刻盛怒难抑,脸上闪过一抹赤红:「你……怎可如此!」
「当年,千叶影儿因某种原因,早早知晓了云澈身负邪神传承,她将本王与云澈逼入绝境,为逼云澈吐出身上之秘,献出邪神传承,她给云澈种下了梵魂求死印……」
「且不说身中此印,将深陷无底炼狱,恨不能万死以解脱……云澈身上所负的邪神之力意味着什么,宙天神帝现在已清清楚楚。若不是当年我与云澈命大为人所救,兼之云澈与龙后神曦有缘,得她青睐解除了梵魂求死印,云澈早已不堪折磨而死,那么,劫天魔帝归世后会是怎样的局面?如今,我们是否还在世,神界是否还存在,都是未知!」
宙天神帝面色再变。
「云澈是当之无愧的救世神子,而千叶影儿,她不但为了一己私慾,为云澈种下了远比奴印要残酷的梵魂求死印,还险些酿成灭世大祸!如今,本王以『奴印』报之,可有半点过分!?」
宙天神帝一时难言,最初对「奴印」的排斥与怒意,已数十倍的转为对千叶影儿的愤怒!
不能容忍奴印的宙天神帝,自然更不能容忍梵魂求死印。
万万不能容忍的,是它曾被千叶影儿种在云澈……这个他寄予所有希望的救世神子身上!
夏倾月说的没错,当年若非得神曦解除梵魂求死印,云澈必已不堪折磨而死……相当於抹杀了救世的唯一希望!
想到那个结果,宙天神帝一时全身泛冷,瞬出冷汗。
就算没有千叶影儿的默认,宙天神帝也不会怀疑此事。因为他知道千叶影儿若是提前知晓了云澈拥有邪神传承,绝对做得出来!
「再者……」夏倾月继续道:「让千叶影儿暂为云澈之奴,不但是她该付出的合理代价,更是对云澈的一种保护,让这个世上少了一个最有可能害他的人,多了一个极力保护他的人。而这个曾经险些害死他,今后必须保护他的人有着怎样的实力,相信宙天神帝定然无比清楚。」
「如今混沌将危,能阻止魔神祸世的唯一希望便是云澈。就算没有魔神祸世,若他不慎为人,或其他外力所害,劫天魔帝会作何反应可想而知。所以,他的性命安危,关系着全世的安危,而他的身边,若是有千叶影儿相护,那么,一个被种下奴印的守护者,将是他最好的护身符,怕是要比诸神帝亲自守护都要来的让人安心。」
「宙天神帝不如此认为吗?」
「……」宙天神帝久久沉默,但,他的眼神变了,本是对奴印极度排斥、厌恶的他,游离在云澈和千叶影儿身上的目光,竟越来越的转为……意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