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居然会因为这南溟老头生气,可真是稀奇。」
神殿之中,不知何时现出了千叶影儿的身影,也或许她一直都存在於那里……毕竟她的匿影曾经连茉莉都完美的瞒过。
「我无法不怒。」千叶梵天怒气难消:「若不是能戳中我的软肋,他又怎么会亲自从南神域赶到这里。」
「这些年,我们与南溟一直在暗争第二王界之位,却谁都无法真正压制的了谁。如今我们折了三梵神,他又怎么会不落井下石。」
「父王不必担心。」千叶影儿冷淡道:「这里是东神域,他的触角没那么容易伸到这里。而且那南溟老头,不过是个早晚死在女人身上的货色,还不配让父王如此动怒。哼,更不配近我千叶影儿。」
「不,」千叶梵天却是缓缓摇头:「影儿,有句话你务必记住,你从来都见过真正的南溟神帝,他在你面前露出的面孔,从来不是真正的面孔,他为你所迷,任你驱使,只因他甘愿如此。」
「更因这是他靠近和得到你的唯一方法,而现在,他已经找到另外一个更好的方法了!这件事,不得不好好思虑一下了。」
「呵,笑话,」千叶影儿冷笑一声:「就凭他?他最好只是说说,若当真惹怒我,就算他是南溟神帝,我也会让他知道下场。」
这个世上最了解千叶影儿的人无疑是千叶梵天。而千叶梵天又比任何人都了解南溟神帝,他声音沉了几分:「我再说一次,不要把南万生和你以前的那些玩物相比,能为南神域第一神帝,他的心机手段,绝不下於当世任何一个人。」
「此去吟雪界,收获如何?」千叶影儿问道。
「不太好的消息。」千叶梵天微缓几口气,算是压下了怒意,皱眉道:「此事暂且不论。在离开吟雪界前,云澈忽然主动提出要来为我净化邪婴魔气,顺道拜访梵帝神界……影儿,你觉得他意欲何为?」
「为我?」千叶影儿一双金眸微闪异光。
「我想了一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理由。」千叶梵天道:「你当年给他种下了梵魂求死印,那可是不共戴天之恨,就算他最终无恙,也断然没有任何释怀的可能。而现在,他背靠劫天魔帝,你觉得,他会如何?」
千叶影儿却是冷冷一笑,非但没有担忧,那微倾的唇瓣反而满是轻蔑和不屑:「难不成,他还能驱使劫天魔帝来杀我?就算能,一个要借他人之力来报仇逞威的人,就算继承创世神之力,也只是废物!也配让我忌惮?」
「父王,你还是说一说劫天魔帝的事吧,我对这个更感兴趣。至於云澈……」千叶影儿金眸微眯:「他最好敢来!」
…………
「快到了。」看着外面的星域,夏倾月道。
「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梵帝神界!」夏倾月身上气息微动,绝美的眼眸微闪过一抹紫芒。
「果然啊。」云澈若有所思:「你让我和千叶梵天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这件事?」
「此去梵帝神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夏倾月看着玄舟外快速掠动的空间,徐徐道:「和上次一样,用你的光明玄力为千叶梵天净化邪婴魔气,不需要想其他,更不要有多余的心思动作。另外,你净化时记得不要尽全力,但也不要做得太刻意,有上次七八分的效果即可。」
「就这些?」
「对!」
「好。」云澈点头,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夏倾月想要做什么,但也不多问。就如夏倾月所言,他若知道的太多,必心有所及,从而露出破绽……千叶梵天何许人物,在他面前,绝不能有破绽这种东西。
「你真的不准备再追问究竟?」
云澈就这么干脆的答应,反而让夏倾月稍稍惊讶。
「夫妻之间的信任总要有的。」云澈笑眯眯道。
「幼稚。」本以为夏倾月多少会稍微有几分感动,但得来的,却是她幽幽淡淡的两个字。
这云澈可不干了:「我信任你还有错了!?」
「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任何人。」声音很轻,但不知为何复念了一遍。
「也包括你吗?」云澈斜目。
「对。」夏倾月毫无冲疑的道:「云澈,你不是普通人,你所面对的世界,比常人要复杂的太多太多,你最不该有的东西,就是对他人的过分相信。」
「好好好,我都明白。」夏倾月又开始以近似於前辈之姿训导他,云澈歪了歪嘴,眼前却是晃过了火破云的身影,顿时不由自主的一叹,道:「信任,的确是一种很奢侈的东西,因为它太容易破碎了,而一旦破碎,哪怕只有一次,也永远再无可能真正缝合。」
夏倾月:「……」
「我曾经的一些经历,让我极难真正的相信一个人,这一点上,你最不需要担心我。不过,我的妻子父母女儿总要除外吧。」云澈凝目看着夏倾月的侧影,许久不肯移开目光,似笑非笑。
女儿……云澈话中随口而过的两个字,却是让夏倾月眉头剧动。
「你和月婵师伯的女儿,今年多大了?」夏倾月问道。
「十四岁了,再有一年半便成年,到你当年嫁我的那个年龄了。」云澈不由得唏嘘:「时间还真是快。」
「她叫什么名字?」夏倾月又问。
「云无心。」云澈回答:「这是她母亲为她取的名字。说起来,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并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还嘲笑过她这个名字。」
夏倾月无声侧眸,看着云澈此时的神态,提到女儿,他的音调、面容、眉宇间的色彩都明显的变了,夏倾月侧对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一种无比温柔、暖心、骄傲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