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后月眉稍动,一伸手,赫连狂手中的玉简已飞到她的手中。坐在云轻鸿身侧的云澈也将目光注视到那支透着阴气的玉简上。那日明王所用的血遁之术很是诡异,以小妖后之能,都没能辨清他遁去的方位。但若参透明王所用的血遁之术,下次再落到小妖后手中,他便插翅难飞。
小妖后直接将玉简铺开,在其最后,果然看到了一门诡异的血遁之术,她淡淡扫了几眼,便合上玉简。
「小妖后,白某在清剿淮王余孽时,也有所发现。」白翳也连忙向前,双手高抬起一支更大的玉简:「这枚玉简也是在淮王府地下密室所获,上面铭刻着所有……所有……」说到这里,白翳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才接着道:「所有投诚淮王府之人的名单,请……请小妖后过目。」
在场不少人的心脏猛的一抖,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不必看了!」小妖后却是看也不看那玉简一眼,沉声道:「将名单交予刑王府。并传令下去,所有在名单上的人,限三日之内,以自己的血写下认罪书,钉於北城墙之上,公示三年!如此,本后可暂饶一命,不再追究。但若三日后,名单上哪个名字未在城墙上留下血书,则视为淮王府余孽……格杀勿论!」
又一道血淋淋的修罗令,从小妖后的口中无情的下达,也让大殿的空气骤然变冷。
云澈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因为小妖后的这个命令很是高明。因为除了白翳,应该没有人知道那名单上到底写了哪些名字。那个玉简虽然很大,但定然没有写全,但那「格杀勿论」的血令,却是让任何与淮王府有染的人都不敢抱有侥幸心理,会乖乖的将自己的罪行,用自己的血供认在城墙之上。
如此一来,那些目前未知的曾经投诚淮王府的人,也将全部清清楚楚的暴露。
不过对於众守护家族和王府,却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一份血书,便可饶恕,这简直是喜出望外的结局。但他们才刚大喘了一口气,小妖后的下一句话,让他们连心带胆都猛的提了起来。
「至於名单上的守护家族与王府,就不必写血书了。」小妖后的声音陡然转厉:「他人依从淮王府,尚可视为随波逐流。而你们作为幻妖界的支柱与栋梁,却逆我妖皇,反心昭然!根本罪无可赦!若就此轻饶,本后岂对得起幻妖子民!岂对得起让幻妖界有今日之安的列祖列宗!」
如同一盆来自冰寒炼狱的水浇下,七家主和诸王从头顶凉到脚底。一个年迈的郡王带着哭腔哀喊道:「小妖后,小王自知有罪,但淮王府这些累累罪行,小王着实不知啊……」
「不必再说了。」小妖后冷冷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伸手在皇椅上一拍,顿时,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动声,皇椅右侧,一扇隐蔽的石门缓缓而开,石门之后,是一间宽大,但光线有些昏暗的石室。
这个石室平时很少打开,只有在商议机密大事时,才会偶尔动用。
「大典至此,本后已无他事。」小妖后侧着身体,面无表情的道:「众位即刻散去吧,远道而来的各位今日下午便可启程返回。」稍一停顿,是变得冰冷的声音:「有罪的守护家族和诸王留下!」
声音落下,小妖后转过身去,带着一股寒风,走入石室之中。
小妖后宣布大典结束,与上次中断时一样的突然和任性。一些人本还想说什么,但一听小妖后最后一句话,顿时全部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言,小心离开坐席,迈动身体,井然有序的走出妖皇大殿。
「大哥,你不准备……走么?」看着端坐在那里,老半天没动的云澈,萧云试探着问道。
「哦,我还有点小事,想和小妖后单独商议一下,不用管我了。」云澈手托下巴,一脸神秘的道。
「可是……」现在想到「小妖后」这三个字,萧云和大多数人一样,都会不自禁的打个寒颤。小妖后明显不让其他人留下,要专门解决守护家族和王府的事,他生怕万一云澈再触怒了小妖后……
「都说了不用管我,赶紧找你的七妹去!」云澈一阵甩手:「她离开的时候可是起码朝你这里回了七八次首,你再不追上去,小心她一生气,不肯嫁你了。」
「呵呵,」云轻鸿淡淡而笑:「萧儿,我们走吧,你大哥留下来定然有他的理由,不用过多担心。还是先关照好自己吧,可是有不少人呆在外面没远离,专门等着向你这个新王搭话呢。」
「啊?」萧云一转头,果然看到大殿门口,有不少人刻意的放慢动作,不断的用眼神瞄向这边。
「走吧。」云轻鸿拉着萧云起身,然后向云澈微微一笑,却没有多问什么,缓步离去。
很快,人流散尽,大殿之中只剩下跪了一地的守护家族与诸王,没有小妖后的命令,他们无人敢起身,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布满着细密的冷汗,他们不断用颤巍巍的手臂抆拭,但刚抆拭玩,冷汗便很快再次成股的流下。
云澈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之中没有半点怜悯,他施施然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向小妖后进入的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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